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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宗惊诧道：“李从璟……不是在平定藩镇之乱吗？”
林仁肇扰扰头，“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事实到底如何？”
再有一点，益阳这地方地势也好上不少，不同于龙阳的一马平川，整个益阳南部多山地丘陵，就像吴军攻打朗州兵力施展不开，只能猛攻朗州东门一样，唐军到了这里，战力也没法尽数发挥。
林仁肇心头紧缩，担忧的向徐知诰看去，就见对方正随手抹掉了嘴边最后一丝血迹，他下意识将丝帕藏到身后，“丞相……”
宋齐丘与周宗相视松了口气，方才他俩听林仁肇说了朗州的情况，都是大惊，特别是林仁肇提及徐知诰吐血的事，两人都很担忧徐知诰现在的状况。如今见徐知诰精神奕奕，在心头一松的同时，也不禁暗暗为徐知诰的气度所折服。
众人齐吸凉气。
宋齐丘勃然变色，“原来李从璟之意，不在楚地，而在江淮！”
这回出征楚地，徐知诰带的官员谋士自然不止宋齐丘、周宗，但事涉边镐，知道内情的也就极少，眼下唯宋齐丘、周宗两人而已。
徐知诰摆摆手，他抬头向屋外看去，金红色的晨阳正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去叫宋先生与周宗过来。”
他要去何处？
等林仁肇去叫了宋齐丘、周宗过来，徐知诰已经沐浴完毕，衣裳也换了新的，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完全没了林仁肇离去前深受打击的神色。
几人讨论良久，将战场布置一一确定下来。
“丞相……”林仁肇见徐知诰低身去扶小案，小案没扶到却无力坐倒，不由得快步上前。
总之，益阳是个适合防守反击的地方。
徐知诰昨夜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几人再谈论起这个问题，他脑中茫无头绪，但心头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让他坐立不安，就如有只猫儿在扰他的心口一样。
“以我对边镐的了解，他必不可能投敌。”周宗说道，“再者，周宗家门就在金陵，他若是打定主意投敌，难道就不顾念他的家人？”
他要做甚么？
“何事？”徐知诰看向这名官员。
徐知诰陡然一拍小案，轰然起身。
众人看向那名信使，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头猛跳不停。
若是情况果真如此，那会如何？
“既然唐军已经出现在朗州，李从荣的谋划已经很明显，那就是从西部进击，步步为营，与我大军一城一地争夺楚地。如此，岳州有水师照看，就不需要重兵布防，原本调来防守的兵力，应该尽早拉到益阳去，与唐军会战。”既然定下了在益阳反守为攻的调子，周宗也就能将全局该有的布置统筹出来。
徐知诰将朗州军报给宋齐丘、周宗看了一遍，而后问：“这件事两位有何看法？”
朗州出了这样的变故，徐知诰当然要与诸人商议，林仁肇俯身应诺，领命而去。正走到门前，他听见徐知诰又道：“吩咐下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宋齐丘、周宗、林仁肇听了这话，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他眉头微微锁起，“若不是李从璟，那是谁？李嗣源？连李从璟都不能发现边镐，居住在深宫中的皇帝，又没有军情处，如何发现他？”
如此假设，问题当然简洁不少，但也要吓人很多。
宋齐丘、边镐、林仁肇三人都投过来关切的目光。
此番伐楚之役，徐知诰背负的压力非常人所能想象，他虽有人主之志，如今毕竟还是人臣，若是伐楚失利，对他的威信将是莫大打击，后患无穷。
“无妨，我没事……”徐知诰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摆了摆。
寿州，淮河西线之重镇。
“禀丞相，金陵信使，十万火急！”那官员说完这话，众人才看到，他身后跟着一名风尘仆仆、面色极为疲惫的信使。
宋齐丘眼神闪烁，须臾就惊道：“若是果真如此，李从荣南征，就不是李嗣源在扶持他平衡李从璟，如果不是这样，为何不是李从璟挂帅来征战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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