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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重赏之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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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等携金欢天喜地走后,寇仲道:“我们的行李物资,全留在襄阳,现在既到汉南,不若先入城购备一切,最好能买十来把强弓,千来枝劲箭,有起事来,便不致处于捱打的局面了。”

人人目光射来,当见到他举在半空那黄澄澄的金子后,七成的人都嚷着“知道”,且轰然起立,场面哄动。

寇仲得意洋洋道:“你难道未听过我大破海沙帮的威猛战绩吗?若在水战上没有一点斤两,怎能大破海沙帮呢?”

男装打扮的商秀洵怀疑地道:“你真的在行吗?”

徐子陵旁观者清,见寇仲施展浑身解数,逗得商秀洵乐不可支,大大减少了与两人间的距离,正是他争取这美女异日支持他的手段。

言罢自己却掩嘴笑个不停,惹得更多人朝她这俏秀无伦的公子哥儿瞧来。

商秀洵失声道:“甚么?刚才那二两银我还未和你计算,现在又想做没有出息的讨钱鬼吗?”

徐子陵失笑道:“场主中计了。他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分你心神,使你不会迫他把中饱私囊的银两呕出来,刚叫的酒菜何须二两银子那么多呢?”

最后船家道:“不若我把这条船卖了给你们,让你们自行到竟陵去吧!”

这船家当然不会例外,无论许扬等如何利诱,总不肯冒此风险。

寇仲笑道:“其中妙处,容后再谈,假若我寇仲命不该绝于竟陵,就和先主在洛阳再见。”

寇仲试探道:“像先生这等人材,各路义军又正值用人之时,先生何不四处碰碰运气?”

禁不住瞥了徐子陵一眼,他正露出深思的神色,又是另一番扣动她心弦的滋味。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相望时,商秀洵再掏出一锭金子,重重放在他身前台上,冷哼道:“若你说的不值两锭金子,我就割了你一只耳朵。”

商秀洵没好气道:“你自己没有钱吗?”

虚行之愕然道:“原来寇爷胸怀壮志,但天下大势已成,还有何可为呢?”

儒生微笑道:“在下虚行之,乃竟陵人士,原于独霸山庄右先锋方道原下任职文书,今早才乘船来此,请问寇爷,这资格还可以吗?”

“铮!”

虚行之叹道:“若论声势,现今当以李密为最;但以长远计,则该以李阀凭关中之险最有利。可是我却不欢喜李密的反骨失义,又不喜高门大族的一贯官派作风。其他的不说也罢。”

寇仲想也不想,答道:“留待一会用来结账吧!你现在扮得像个身娇肉贵,脸白无须的贵介公子,这类付账粗活自该由我们这些随从来做。看!又有好那道儿的盯着你垂涎欲滴了。”

虚行之哈哈一笑,把两锭金子纳入怀内,夷然不惧道:“诸位放心,这两锭金子我是赚定的了。”

徐子陵待要说想回房歇歇,却给寇仲一把扯着去了。

寇仲道:“竟陵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又为何你竟知婠婠是妖女?因为表面看她却是个仙子呢。”

商秀洵甩开他的手道:“要我和这些人挤坐一桌,怎都不成。要挤你们去挤个够吧!”

商秀洵欣然道:“真好!小陵在帮我哩!”

商秀洵步入酒楼,立即眉头大皱。

寇仲嘴中塞满食物,却仍含糊不清的道:“一锭金子!”

商秀洵显是心情大佳,再不和寇仲计较,这时伙计端上饭菜,两人伏案大嚼,她却浏目窗外,瞧着从汉水边折返的船只道:“谁能告诉我竟陵发生了甚么事呢?”

一向以来,她在飞马牧场都是高高在上,不要说会被人作弄或逗玩,连想吐句心事话的都找不到。偏是跟前这小子,每能逗得自己心花怒放,兼又羞嗔难分。

在重赏之下,被收买了的伙计特别为他们在靠窗处加开一张小台子,既不虞有人来搭坐,又可饱览汉水码头的景色。

又道:“还有就是火油、油布等物。水战我最是在行,以火攻为上,故不可不备。”

虚行之色变道:“你们仍要到竟陵去吗?”

虚行之仍是好整以暇,徐徐道:“竟陵现在是外忧内患,外则有江淮军枕重兵于城外,截断水陆交通;内则有倾城妖女,弄致兄弟阖墙,互相残杀。”

点了酒菜后,伙计打躬应喏的去了。

寇仲嬉皮笑脸道:“算是有一点点,但怎比得上场主的富甲天下呢?”

商秀洵“噗哧”娇笑道:“你和寇仲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真不明白你们怎会混在一起的。他可把小事都夸成大事来说,你却爱把大事说成微不足道的小事。”

寇仲拔出井中月,轻轻一挥,宝刀闪电般冲天而起,刀锋深嵌入横梁处。

伙计退下后,寇仲将金子放在儒生跟前,淡淡一笑道:“先听听你凭甚么资格来赚这金子。”

三人再次动容,感到这个虚行之绝不简单。当然商秀洵颐指气使的态度亦泄漏出她是惯于发号施令的身份,只是虚行之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商秀洵满意地道:“你倒有点门道,不过三两银子买来一张空台,却是昂贵了点。”

商秀洵冷冷道:“金子是你的了。”

徐子陵沉声道:“那妖女是否叫婠婠?”

徐子陵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讶道:“场主究竟为了甚么事开怀呢?”

虚行之大约是三十许岁的年纪,双目藏神不露,显是精通武功,还有相当的功底,长得眼正鼻直,还蓄着五绺长须,配合他的眉清目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度。

这两句话最能总括寇仲争霸天下的心境,垂手可得的他是不屑为之,愈艰难愈有挑战性的事他却愈是兴致勃勃,否则当年他已接受了杜伏威令人难以拒绝的提议了。

商秀洵赧然缩手,大嗔道:“你怎可如此无礼的。”

原本稳如铁桶的坚城,却给婠婠弄得一塌胡涂,危如累卵。

芳心同时升起异样的感觉。

虚行之叹道:“这正是我要提醒方爷的原因。妖女和方爷间发生过甚么事谁都不清楚,但结果方爷却被方泽滔所杀。幸好我知大祸难免,早有准备,才能及时只身逃离竟陵。现在方泽滔手下再无可用之将,兼且军心动摇。若我是商场主,现在最上之策是立时折返牧场,整军备战,同时联系各方势力,以抗江淮军的入侵。”

商秀洵动容道:“原来你想学人争做皇帝,不过你现在花的都是我的钱哩!”

寇仲一本正经的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要消息,人家要金子,好公平啊!”

接着大马金刀的坐下,向笑得花枝乱颤的商秀洵道:“有趣吧!这就是金子配合刀子的威力了。”

这确是新鲜动人的感觉。

虚行之仰首望往横梁的井中月,油然道:“用兵之要,军情为先。寇爷可否多添一锭金子?”

寇仲喝道:“你们继续吃饭,大爷不欢喜给人望着的!”

三人听得你眼望我眼,想不到竟陵势劣至此。

寇仲微笑道:“只是一两银子。”

寇仲取钱后昂然去了。

寇仲忽然出人意表地长身而起,高举金子,大喝道:“谁能告诉我竟陵究竟发生了甚么事,这锭金子就是他的了。”

虚行之苦笑道:“我本想到广东避难,但又有点心有不甘,目前仍未作得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