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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披风杖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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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长的指甲令她乾枯的手宛若老鹰的爪子般往前一挥,登时爆起漫厅碧光莹莹的杖影,把三人笼罩其中。

四人中,只有虚行之大惑不解,不明白为何在尤楚红无功而退后,独孤凤仍大言不惭的以如此口气说出这番话来。

寇仲故作惊讶的道:“假若我们真有和氏璧,保证立即奉上,好免去成为众矢之的那种苦不堪言的处境。真不明白两位为何要沾手这不祥之物?”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同时应付三人,功力上的消耗自是倍增,哮喘发作的时间更随之加速,所以只对付一人时,仍是以她的嬴面大得多。

四道目光,毫无阻隔地透过敞开的门,投往变成一地碎屑的院门处。

虚行之等自是心知肚明,寇仲是想借她们之口,把刚拟好的消息传递出去。

寇仲苦笑道:“因为我们走正大霉运,先一步摸到禅院盗宝,连和氏璧的影子都摸不着,便给人迫走了,后脚才离开,就有人成功盗宝。我们只好哑子吃黄连,代人背了这黑锅。哼!兵来将挡,我们才不怕呢。”

虚行之首先受不住她庞大的气势,连退两步,徐子陵忙移到他身前,为他挡着。

虚行之踏前数步,来到徐子陵处,正容道:“我敢代表他们以项上人头立下毒誓,和氏璧的而且确不在他们身上,所以根本无从交出。”

跋锋寒和寇仲一剑一刀,同时出鞘。

尤楚红冷笑道:“那为何了空秃驴却认定是你们偷的?”

这一刻尤楚红已甩开独孤凤,跨入屋内,身法之快,可令任何年青力壮,身手敏捷的小子瞠乎其后。

所以表面看以三人联手之力,都只能与她平分秋色,若她面对的只是其中一人,对方必败无疑的推论,绝不适用于这情况下。

但更重要是她们深悉寇仲和王世充的关系,希望凭此一事实指证王世充乃幕后主使者。

寇仲抓头道:“这事与尚书大人有何关系呢?”

尤楚红显是预估不到三人如此强横,但却夷然不惧,发出一阵夜枭般的难听笑声,在空中闪了一闪,不但避过了寇仲凌厉的一剑,还来到三人之间。

三人同感震孩之下,却不知尤楚红心中的震骇比他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怕足有一百岁的老妇人身量极高,即使佝偻起来亦比娇俏的独孤凤高上半个头,如若腰背挺直的话,高度会与寇仲等相差无几。

寇仲和跋锋寒亦左右弹开时,桌子旋转起来,像个大车轮般往尤楚红撞去。

那种感觉教人心生寒意。

寇仲却是杀得兴起,展开近身拚搏的招式,硬是撞入尤楚红的杖影里,一派以命博命的格局。

寇仲向尤楚红行了个晚辈之礼,微笑道:“不如坐下先喝口热茶,有事慢慢商议,若小子们有甚么做得不对的,随便教训好了。”

四人目光自然落到她右手一下一下撑在地面、浑体通莹、以碧玉制成、长约五尺、仿竹枝形状的拐杖去。

“啪勒!”

寇仲心知若给她抢得先手,必是乖乖不得了。长笑声中,井中月像电光迅闪般,随着标前的脚步,往身仍凌空的尤楚红横扫过去。

寇仲等心中叫妙,他以自己的独特方法说出这种话来,比甚么誓言更有说服力。

“叮叮叮”之声不绝如缕,更添此战风云险恶之势。

尤楚红佝偻的身体近乎奇迹的倏地挺直,满头浓密的白发无风拂扬,脸上每道皱纹都似会放射粉红的异芒,眼帘半盖下的眸珠射出箭状的锐芒,形态诡异至极点。

虚行之功力大逊,只是她碧玉杖带起的风声骤响,已令他耳鼓生痛,无奈下只得退至后门外。

尤楚红如此对他们全力施为,等若助他们完成了由和氏璧开始的整个经脉强化的过程。

独孤凤那张生气勃勃的脸庞仍是那么迷人,却赌气似地撇着小嘴,一脸不屑的神气,首先傲然道:“以为这样就可以撇下人家吗?你们的道行差远了。”

原来她的披风杖法不惧群战,敌手愈多,愈能发挥借力击敌的妙用。加上她玄奥的步法,即使面对一个以上的敌手,但也像单打独斗般,不会有难以兼顾的问题。

木桌坚实的四条腿寸寸碎裂,桌面却安然无恙,降往地面,也是没有半滴酒从桌面上的杯子洒出,就像给人小心翼翼安放到地面似的。

那枝碧玉杖到了她那对乾枯得像鹰爪的手上,已转化成无以名之的武器。不但可刚可柔,软硬兼备,还可发挥出鞭、剑、刀、棍、矛等各类兵器的特色,确是变化无方,层出不穷,教三人完全没法掌握。

跋锋寒皱眉道:“跋某人生平从不立誓,皆因觉得这种行事无聊兼可笑,不过和氏璧确不在我们手上,你们若不信就算。”

此时一阵长笑在院墙外远方瓦顶响起,道:“既是如此,为何要躲起来不敢见我王薄呢?”

尤楚红呆了一呆,杀气立减。

这派头十足的老太婆的“披风杖法”已臻达出神入化、超凡入圣的阶段。

四人身处厅堂那扇门无风自动地往外张开。

红颜白发,入目的情景对比强烈,令他们生出一见难忘的印象。

这老婆子竟招招硬架,恃着强绝的内功外功,粉碎了三人一波接一波的凌厉攻势,还碧光打闪,以手上的绿玉杖把三人全卷于其内。

在生死相搏的极端情况下,他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竭尽所能,把力量发挥至极限,使全身经脉进一步贯连透通,达致完满的阶段。

刀光剑影和徐子陵变化无边的拳脚招式从四方八面往尤楚红攻去,跋锋寒在守稳阵脚后,亦改守为攻。

尤楚红双目闪过讶异之色,幽灵般电速升起,当桌子来到脚下时,黑袍底探出右足,足尖迅疾无伦的点在桌面上。

尤楚红冷哼道:“你是谁?那轮得到你代他们说话。”

若非她“名闻天下”的哮喘病发作,他们三人多多少少也会受点伤。

“锵!锵!”

当日侯希白曾推崇独孤凤为独孤阀尤楚红以外最厉害的人,只要她的成就接近尤楚红,又没患哮喘病,就不是可说笑的事。

三人正在发呆,既是啼笑皆非,更是心中骇然。

一时“嗤嗤”之声,有如珠落玉盘,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