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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痛苦得差些就要在水里大哭一场，以渲泄心中的怨恨自责。不过此时已无暇多想，两边同时现出无数穿上水靠手持弩弓的敌人，往他们合拢过来。
寇仲眯眼仰首瞧着桥拱上的王世充，摇头笑道：“王公不是在说笑话吧？你的保证不值半个子儿，荣老板如何可作保？”
桥上蹄响如雷，倏又收止。
徐子陵道：“只要我们一天死不了，王世充就睡难安寝。待弄清楚虚先生的事再说吧！”
王世充毫不动气，沉声道：“寇仲你也非是第一天到江湖行走，该深明少说废话的道理。人已在此，你要怎样交换？”
两岸此时灯火燃亮，直照河内。
寇仲叹道：“敌人真狡猾，那假虚行之弄得自己像个烂猪头那样，兼之披头散发，身上又五花大绑，使我一时无从辨认，否则我们就不会被水下的敌人所乘。”
荣凤祥沉声道：“那就少说废话，划下道来。”
同一时间小舟轰然剧震，化作多截碎片。
徐子陵道：“这不是平常不过的事吗？”
徐子陵道：“你不是联络上宋金刚的人，要由他们安排我们到江都去吗？”
寇仲好整以暇的道：“我寇仲何时试过言而无信，而且此事已不到你选择，只要你一句不行，我便宰掉你的宝贝儿子，再看要杀多少人才能脱身，总好过让你得回儿子后再指使手下来对付我们。”
寇仲一震道：“有道理！”
上身被捆个结实的虚行之在空中不住翻滚，看其势道，仍差丈许才会落往舟上。
徐子陵没好气道：“那只会打草惊蛇，若穿套军服便可入宫，那谁都可出入自如。”
寇仲带笑施体道：“王公终能以自己一对狗腿走路，实是可喜可贺。”
寇仲探头瞧了一眼，缩回桥底低声道：“是巡逻的禁卫军，要不要借两套军服来使用。”
忽然间他们再非立足小舟上，而是正沉入河水里去。
寇仲与面向他而坐的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后，摇头道：“荣老板好像不知世间有追杀截击这回事。如此换人，我们的行踪去向全在你们计算中，到那时才后悔，是否晚了些呢？不必多言，要换人就依本人的方法，一言可决。”
“伏”的一声，虚行之应声弹起，升高后再往小舟位置翻滚而来。
寇仲疑心大起，喝道：“唤醒他来说两句话！”
寇仲也把包子塞进嘴内，含糊不清的道：“计划有少许改变，我已说服宋金刚的人借条小货船给我们，所有通行证件一切齐备，另有四名船夫，坐船总好过用脚走路吧？”
在水中要躲避这些穿透力特强的远程攻击武器，几是妄想。
另一人笑道：“你算是甚么东西，留在宫内又如何，难道你有资格听尚秀芳唱曲吗？”
寇仲霍地立地，道：“尚秀芳照例在午后才肯赴任何宴会，都说要借两套军服嘛！”
荣凤祥插入道：“寇兄弟可否听老夫一言，现在的问题，皆因换人的地点是在城内，若在城外换人，寇兄弟便不用担心了！”
徐子陵挥桨迎去。
寇仲笑道：“说得好！王公既是明白人，自然想出了两全其美之法，既保证我们可安然离开，又可互相交换人质，何不说出来大家研究磋商，看看是否可行？”
只见王玄应不知被甚么东西卷在身上，斜移而去，想起是尉迟敬德的归藏鞭时，一切都迟了。
小艇穿过桥底，到了天津桥洛水的东段，才悠然停下。
徐子陵先沉贴河底，触到河床的污泥，心中一动，忙运螺旋劲往四周双掌连推。给螺旋掀起的泥浆卷旋而起，不片晌河水已混浊不堪。
徐子陵摇头道：“不要待今晚！我们现在便入宫救人。你不是说宫内仍有很多杨侗的旧人吗？只要能潜进宫内，我们就可相机行事，设法把人救出来。”
王世充道：“这还不简单吗？我们就在桥上换人，之后我保证让你们三人离城而去，绝不拦阻，荣公可作担保。”
徐子陵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怎都要暂忍这口气。别忘记尚有祝玉妍在旁虎视眈眈，她可能比王世充加上李世民更可怕。”
天上的乌云愈积愈厚，虽为他们带来希望，大雨却始终没洒下来。
徐子陵一震道：“虚行之果然是溜到偃师找我们，现在却给他们擒回来了。”
寇仲沉吟道：“是否因为见不到李小子和他的人呢？”
此时寇仲来了，笑道：“疤脸兄你好，这处的馒头比之扬州如何呢？”
蹄音再起，渐渐去远。
两人早严阵以待，但仍想不到敌人会双管齐下，把形势完全逆转过来。
徐子陵皱眉道：“你又有甚么鬼主意？”
倘不是选择在洛水上进行交易，他们将更是插翼难飞。
两人直往河底漆黑处沉下去，只要给敌人水中箭手把握到影踪，便休想能活命，那种无奈和窝囊的感觉，像大石压着胸口般难受。
寇仲和徐子陵你眼望我眼，两对虎目同时亮起来。
王世充喝道：“拿上来！”
寇仲移到徐子陵旁，低声道：“水里有没有动静。”
寇仲和徐子陵躲在城北道光坊汇城渠一道小桥下，遥望皇城的东墙。
寇仲伸手揽着他肩头道：“我们明早才走。”
徐子陵点头道：“这或者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是若王世充诚心换人，便不该让荣凤祥参与。”
寇仲不屑的道：“你王世充有多少斤两？再说吧！”
徐子陵苦思道：“鲁妙子曾在他的水道篇说过，凡皇宫一类规模宏大的建筑，下面必有水道系统，既需排污，更用来供水给庭院园林洗濯灌溉等所需，照看这条汇城渠理当与皇宫下面的水道相通，这叫因利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