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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无奈让路。
当他来到千手观音座前,四周尽是重重列列的罗汉佛像,有若陷身由塑像布下的迷阵中,那感觉实非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万一。
美女妙目一转,低喝道:“不要敲鼓啦!听得人心烦意乱的。”
徐子陵压下回头的冲动,取起烛台旁的火石,把烛台燃起。
她的声线娇柔悦耳,带着一种引人的磁性,即使以徐子陵心不在焉的状态,亦想听她多说两句话。加上她肆无避嫌大胆宜接的作风,确能令任何男性心痒难熬。
陈老谋剧震道:“我的娘!”又翻往第一页续看下去。
徐子陵此时不禁有点后悔为何不多问侯希白一句,究竟是魔门那个厉害人物,竟能令这里的和尚空寺避祸。
殿堂间有长廊贯通,左右大石柱林立对称,片刻后,他已置身在先前出现灯火的罗汉堂中,一时不由呼吸顿止,鸟眼见塑像如林,布满大殿的奇景震摄。
侯希白似立下决心的断然道:“还是告诉子陵兄较妥当点,我之所以犹豫不决,皆因牵涉到石师的秘密。我自幼是个孤儿,少有与人说心事,尤其有关石师和花间派的事,更从不透露予其他人知晓。”
那当然只能在心内偷偷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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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朝他指示向前瞧去,见到在古柏参天,竹树葱笼,月色凝罩,红墙环绕内佛塔凌空,寺楼巍然高大。
陈老谋得意道:“这叫观人于微,想做皇帝的人都有很大的权力欲,讲求上下之分,像萧铣虽摆出礼贤下土的样子,事实上言行举止都充满皇室贵族的派头,不|穿龙袍只是一种手段。那有像你般甚么都随随便便,如非你手下有擅长组织的能手如宣永、任媚媚、虚行之等人,你的少帅军只会是一盘散沙。”
石青璇给他的感觉是冷热无常,永远和你保持一段距离,难以捉摸。虽不至拒人于千里之外,至少是不易亲近。
侯希白微一错愕,接着向众美女一揖到地,赞叹道:“鼓美人更艳,在下拜服,只恨在下有急务在身,范大小姐可否容在在明天才往贵帮总坛请罪问好。”
寇仲低声道:“这本鬼东西我看了十多遍,仍是一知半解,谋公你……”
陈老谋的声音从房内传出道:“进来!”
要知大凡名寺古刹,均有本门武功高强者负起护寺之责,而寺中和尚多少也有懂得武功的人。兼之区内的武林同道,亦会与寺院有交往,绝不会坐视不理。所以眼前的情况,可算极不寻常。
千手观音座下有个小烛台,只一眼徐子陵便认得式样与石美人在福洞迷宫使用的相同。石青璇动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轻柔地道:“请徐公子点灯好吗。”
面对玉人,徐子陵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陈老谋摇头道:“你的目标绝非要当皇帝,而是要纵横天下,把没有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可能是他一生人首次后悔一向怜香惜花作风的刹那,侯希白苦笑道:“范大小姐误会啦!我侯希白岂是言而无信之徒?何况是隹人有约,不过我这位兄弟的父亲大人病危,故在下必须陪他赶回家去,他的爹等若在下的半个爹,大小姐多多包涵。”
徐子陵卓立不动,像个怕受责骂的儿童般招供道:“小姐幸勿见怪,随我来的尚有侯希白,小弟并没依小姐之言把他撇下,其中是有原因的。”
在双方衷诚合作的情况下,要他就那么撇掉侯希白,对他来说是有着道义上的难题。何况杨虚彦、安隆方面势力庞大,失去侯希白的助力,实属不智。
侯希白忽地长叹道:“子陵兄会否觉得杨虚彦选此寺作为冒充石师与青漩会面处,很是古怪呢?”
寇仲推门而入,见陈老谋从床上坐起身来,移到床沿坐下,不好意思的道:“吵醒谋公啦!不过只要你翻看一遍,包保不会责怪我。”
河水温柔地拍打着夜航的船体,明月斜挂天上,寇仲忽感到无比的轻松,生命再次充盈着迷人的意义。
徐子陵先是听到石青璇的声音,循声瞧去,刚好见到她一闪即逝的粉背。
侯希白摇头道:“我敢这么肯定,此中自有因由,却不知该否说出来?唉!”
“咯!咯!”
他不知道石青璇为何能如此肯定“疤脸大侠”就是自己,但她聚音成线传入他耳中的话,却教他大感为难,那是“撇下侯希白后,立即到城外大石寺来找人家吧!”
石青璇的声音在右侧传来道:“我们不若玩玩捉迷藏吧!”
一点跳跃闪烁的焰火,在罗汉堂中心处亮起来,更添本已诡奇的气氛。
徐子陵讶道:“或者他料到石小姐是要先和我见面,故把地点选到这里来。”
最要命是若大石寺是在城内还可找人问路,如在城外又不想白费工夫,他势需侯希白这识途老马帮忙。
徐子陵默言不语,暗忖他这孤儿是否也像曹应龙般,是石之轩一手泡制出来。
大殿塑像罗列,分作两组,中央是数十尊佛和菩萨,以居于殿心的千手观音最为瞩目,不但宝相庄严,且因每只手的形状和所持法器无有相同,令人生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感觉。
在主殿群成行成阵之旁,万千竹树中耸起一座高塔,份外具有气势。
五百罗汉分列四周,朝向中央的塑像,形成纵横相通的巷道。徐子陵仿似置身另一个有别于现实的神佛世界,身旁的塑像在透进来的月色掩映中,造型细致精巧,色泽艳丽,无论立倚坐卧,均姿态各异,仿若真人,神态生动,疑幻似真。
徐子陵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情绪,为侯希白这最隹藉口圆谎,沉声道:“小弟是刚接到侯兄的通知,始知家父垂危之事。唉!人生区区数十寒暑,小弟一向对生生死死看得非常淡薄,但能让他老人家有子送终,乃我等为人子女者报答亲恩的责任,唉!”
美女由不相信变得半信半疑,黛眉轻蹙道:“你是否成都人?家在那里?”
徐子陵大吃一惊时,石青璇递上羊皮卷一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