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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仰天长笑道:“她没把握杀我,当然要放过我。难道她突发善心吗?终有一天我要教她深深后悔。”
他心知肚明安隆前晚因真元损耗,自下更非性命相搏,顶多只会发出一个起、两个止的天心莲环。凭他真气的疗伤奇效,纵使被创也可装作若无其事,然后迅速复原。
侯希白苦笑道:“我不明白为何你总是拒绝我的帮忙?安隆刻下该躲在城北金马坊的别院静养,这是安隆的秘巢之一,我是因跟踪朱媚,始知有此处所。”
亦心叫侥幸,皆因尚是首次听到阴癸派有这么一号人物,若乱吹牛皮,必然露出马脚。
徐子陵微笑道:“多谢侯兄关心,我自有分寸。侯兄若能比杨虚彦更快领悟出不死印法,便是帮我一个大忙。”
徐子陵心中恍然,难怪侯希白对安隆方面的事了如指掌,原来他一直在监视安隆的动静,幸好如此才救回曹应龙一命。问道:“尤乌倦会在甚么地方?”心中同时想到若尤鸟倦不是内伤未愈,又站在安隆、杨虚彦的一方,侯希白怕未必能分到半截《不死印卷》。
徐子陵心中犹豫,岳山的身份乃他的秘密,这样透露给侯希白知晓似乎不太妥当。但看他盛意拳拳的热心样子,又有点不忍断然拒绝,只好道:“我本想从郑石如身上追查阴癸派长老的行踪,但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一,不如我们约个时间明天碰头,交换消息,再决定下一步行动如何?”
徐子陵缓缓道:“合则力强,分则力弱。安胖子乃石之轩的好兄弟,自然是阴妖妇的眼中刺,老尤则因圣帝舍利和祝妖妇结下解不开的深仇。不过就算你们不肯直接参与,岳某人绝不会怪责你们,只须把席应藏身处透露给岳某人就成。”
安隆大为意动,沉吟道:“我当然信得过老岳,但你尤鸟倦却从来不是守信诺讲义气的人,教我怎敢信你?”
尤鸟倦颓然叹道:“问题不在我身上,而是安隆新近因事开罪了石之轩,自顾不暇,所以没有闲心去理会别的事情。”
这情况对他假冒岳山当然有利无害。事实上岳山生前是个非常孤独寂寞的人,不爱说话。
侯希白一震道:“当然是平定南方,攻占大江南北的城市,那时就算北方被其他势力统一,也可望形成南北对峙,各占半壁江山之局。”
而徐子陵这假岳山则是送上门来的好帮手,所以他才留下只有真岳山才明白的暗号,希望岳山会寻上门来。
徐子陵冷哼一声,探掌朝他脸门推去。
尤鸟倦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席应和祝妖婆就像水和火,怎都混不起来。”
徐子陵续道:“这事极可能有阴癸派的人参与,所以我绝不会与席应正面交锋,侯兄可以放心。”
徐子陵从没想过这问题,只觉魔门中人自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此时得侯希白提醒,心中一动道:“我们先来一个假设:如果林士宏是阴癸派的人,林士宏在现今的局势下,最高明的战略会是怎样?”
安隆露出震惊神色,好一会才向徐子陵道:“老岳你来找我安胖子,对我有甚么好处?”
徐子陵心下恍然。
安隆不温不火的声音在东厢内应道:“这有甚么好奇怪的,假设你没死掉,当然会到成都来趁热闹;而到得成都来怎会不找我安胖子,这里尚有你的一位老朋友,他刚告诉我,你曾助石青璇对付他哩!”
徐子陵当然不能告诉安隆在大石寺出手的乃师妃暄而非是石之轩,还要装作惊奇的追问详情。
徐子陵叹道:“现在我敢十有九成的肯定林士宏是阴癸派的人,若能透过席应诱杀宋缺,林士宏将可把魔爪伸往岭南,夺得宋家的财富资源后,更可迅速扩展,趁人人只顾北上之际,在南方巩固势力。这正是阴癸派和席应合作的原因。否则何须如此劳师动众,派四大长老到这里来?”
安隆当然不会把经过说出来,皱眉道:“老尤不要夸大,事后我回想当时的情况,该是杯弓蛇影,不过那暗袭者的身手确是非常高明。我不想卷入此事的理由,皆因我现在和解晖关系恶劣,一个不好惹得祝后亲身来对付我,走得和尚走不了寺,多年辛苦经营会尽岸东流,你们……”
尤鸟倦怪笑道:“岳刀霸的声音为甚么变得这般沙哑难听,是否练‘换日大法’时出了岔子,你的霸刀又到甚么地方去哩?那天我还不信是你,若非安胖子说你一直暗恋碧秀心,我怎都不会明白。”
徐子陵心叫好险,他本想好一大套说辞,以解释他为何能寻到这里来,幸好没说出来,照这么看,真岳山和安隆的关系相当密切。
侯希白道:“他两人因多年宿怨而势不两立,边不负创的‘魔心连环’,名字正是针对安隆的‘天心莲环’而改。若安隆不是顾忌祝玉妍,早就宰掉边不负。所以只要是对付边不负,安隆会忘掉其他一切事。哈!我只是顺口说说,子陵不要认真。”
安隆道:“我这几天一直恭候大驾,自闻知岳兄重现江湖,便知岳兄会因席应而赶来巴蜀,故早在各处城门留下暗记,现终盼到岳兄哩!”
接着详细说出别院的位置地点。
从岳山的遗卷中,曾论述邪道八大高手的交往,除与祝玉妍和席应有特别深刻的恩怨外,其他人顶多只是数面之绿,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多少句。
安隆和尤乌倦同时一震。
徐子陵则是有苦自己知,凭他领悟回来的罗汉手印,加上真言大师传的“九字真言手印”,至少有七、八成把握接得安隆的天心莲环。但如换了是正式动手,莲环配上莲步,他说不定会暴露出真正的身份,所以此险不能不田目。
安隆摇头道:“仍未足够。”
徐子陵若无其事的道:“这么巧!是甚么风把尤兄也吹到这里来呢?”
侯希白像听不到地说的话般,沉吟道:“席应和祝玉妍的关系一直非常疏远,为何阴癸派敢冒开罪宋缺之险,站在席应的一方?子陵是否弄错呢?”
安隆半信半疑的道:“祝后和宋缺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怎会忽然为席应干这后果严重的事?”
矮老头垂手退往一旁,徐子陵眼尾都不瞧他的昂然朝东厢跨步走去,笑道:“安胖子是否奇怪岳某人能寻到这里来呢?”
侯希白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不再追问。说出见面时间地点后,疑惑的道:“子陵像要赶往某处的模样,是否有约会?”
安隆一呆道:“甚么目标?”双目涌起对边不负深刻的恨意。
尤鸟倦沉声道:“‘霸刀’岳山从来都是单人匹马,为何今次却要找帮手?”
徐子陵仰天笑道:“来吧!岳某人何时有说过的话不算数呢?”
尤鸟倦沉声道:“岳兄准备怎样对付席应?”
安隆和尤鸟倦感同愕然。
徐子陵失声道:“安隆?”
尤乌倦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好像从未骗过你安大爷,假若我立下魔门咒誓又如何?”
转向安隆道:“若我没有猜错,林士宏该是‘云雨双修’辟守玄的得意弟子,我曾和林士宏交过手,自信不会看走眼。现在得岳兄点出来,更可肯定。”
尤鸟倦乃阴癸派死敌,闻言后神态大见缓和,点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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