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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联帮名列北疆三帮派,寇仲当然比较留神。
“说谎。”四人同感愕然,往内院温泉池所在瞧去,那瘦高的剑士从烟雾里走出来,目光闪闪的打量两人,神情严峻而不客气。
寇仲道:“我们能否衷诚合作。”
寇仲和徐子陵在众目注视下,随骚娘子进入主楼,竟是个宽敞可放上几十张大圆桌的饭堂,主楼后院是个大花园,乃著名的饮马温泉所在地,不规则的天然温池热气腾升,烟雾弥漫,立时把布置简朴的饭堂提升为仙界福地。
寇仲双目精芒现出,一闪而逝,淡然道:“这是闲事吗?”
骚娘子有点不耐烦的起身道:“你们两位聊聊,我去看看许大当家来了没有,没理由的,为何的大人和舒爷都迟了?”
徐子陵心中一动,长身而起,道:“我去问他。”
一番扰攘后,两人终于在骡道人一桌坐下,骚娘子亲自为三人斟酒,边笑道:“两位公子高姓大名,尚未请教。”
阴显鹤一震道:“那饭堂内的是寇仲。”
举盂试尝一口,皱眉道:“这么苦的?”
寇仲答道:“我叫傅雄,他叫傅杰,是堂兄弟,外面的小俊是我们的保镖。”
徐子陵沉声道:“阴兄此来,是否要杀许辟山。”
骚娘子风情万种的在骡道人另一边坐下,娇声娇气的道:“骡道人你可要为两位公子想想办法,北马帮的师爷化硬要买他们的骏马,你老人家须为他们出头。”
骡道人清醒过来似的上下打量他几眼,微笑道:“你算是好管闲事还是别有居心?”
七名立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伙计见老板娘亲陪客人进来,懒懒的过来招呼。
吕公子和那清秀少女都露出不屑神色,显是不值师爷化所为。
徐子陵不知如何,打第一眼看到这孤僻高傲的独行剑手,就觉得他是个交得过的朋友,现在见自己所料不差,更巩固这凭空的想法,不愿瞒他,微笑道:“在下徐子陵。”
阴显鹤不答反问,道:“徐兄又是凭甚么猜到我要杀许开山?”
他说话时嘴部动作表情特别夸张,两撇胡须随着嘴形上下窜动,颇为滑稽惹笑。
任俊正要扑往敌人,声音从大门传来道:“谁人如此狂妄好斗。”
任俊武功的高明,能力战七人不败,已大出他们意料之外,此时只要不是聋的盲的,就知寇仲是更厉害的高手。
徐子陵停下脚步,淡淡道:“小弟只有一句话,若阴兄不愿回答,小弟掉头就走。”
徐子陵来到比他尚要高寸许,像根竹竿多过像人的阴显鹤身后,热气氤氲的从温泉升起,使人想到能浸浴其中,必是人生乐事。
蝶公子微一沉吟,点头道:“我相信你们。”说罢转身重回烟雾中去。
师爷化别头狠狠瞪青姑一眼,却没有发作,再向两人道:“两位兄台不要受人影响,我北马帮真金白银的交易,谁都要给点面子我们。”
骚娘子去后,寇仲问道:“的大人和舒爷是谁?”
寇仲目光扫过东北帮为自己同伙叫得声嘶力竭的一群漠子,其中有个脸色惨白二十来岁的年青哥儿,正神色冷静的把目光往他投来,心忖这定是东北帮的少帮主贝晨分。
骚娘子低骂道:“真讨厌。”又堆起笑向三人道:“进去再说吧,奴家会为你们想办法。”
阴显鹤旋风般转过来,双目杀机大盛,盯着徐子陵道:“你是谁?”
寇仲摊手苦笑道:“我只是不好意思自认功夫了得,谦虚些难道是罪过。”
徐子陵坦然道:“这只是个初步推测,仍未敢碓定,以许开山冒起的迅速,与杜兴的关系,至乎他干的买卖,应以此人嫌疑最大。看来阴兄又是绝不会对甚么武林会生出兴趣的人,故以此相试。”
徐子陵道:“阴兄凭甚么肯定许开山就是崔望?”
寇仲再喝道:“无云无雨,万里一牢,左侧翻。”
骡道人兜两人一眼,笑道:“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困强出头。若贪道法眼无差,两位小兄弟自有应付的方法。”
骡道人瞧着徐子陵潇洒飘逸的背影,笑嘻嘻道:“看来三位非是过路人那么简单。”
骡道人收起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神情,痛饮一杯苦酒后叹道:“甚么帮不好叫,却叫作安乐帮,人只有死了才得安乐,想不到一话成忏。罢了,无论横死或寿终正寝,都是死吧。”
寇仲道:“青姑是否外联帮的人?”
此人脸孔跟他身形般窄长无肉,脸颊显得凹下去,鼻长肩薄,眉毛和眼睛间的距离比常人大,容色阴冷,似乎自出娘胎后就从未笑过,本该像吊死鬼多个像人,不知如何五官配合起来又另有一种丑陋的美感魅力,形成一种孤高冷傲的气概,令人印象深刻。他约是二十七、八的年纪,却予人一种饱历沧桑的苍老味道。两人一眼瞧去,已知现时整个饮马驿,除他两人外,数此人武功最是高明,其次就是骡道人。想不到在此竟遇上高手。
青姑低笑道:“管账的果然好眼光。”
寇仲和骡道人跨出士楼,任俊竟与东北帮的七、八名大汉动起手来,而非一心夺马的北马帮。东北帮其中一名大汉坐倒池旁,肩膊血流如注,正由同伴照拂疗伤。不用猜也晓得东北帮先有一人向任俊挑战动手,不敌受伤后其他人见任俊刀法高明,不顾江湖规矩的群起攻之。
苏青和师爷化朝他瞧来,寇仲分别报以微笑,接着大喝道:“退后三寸。”
寇仲始知骡道人是被害的安乐帮主陆平的挚友,不由好感大增。
兵器交击声恰于此时远远传至。
寇仲道:“我们只习过点三脚猫拳脚,真正的高手是小俊。”
骚娘子皱眉道:“蝶公子这话是甚么意思?”
徐子陵乘机问道:“杜兴是怎样的个人?”
师爷化双目凶芒大盛,沉声道:“我再说一遍,究竟卖还是不卖。”
蝶公子冷冷道:“我说他们在撒谎。”
师爷化点头道:“好。”说罢掉头往自己那桌走回去,但谁都晓得他不会罢休,且必是不但要马,连人亦不肯放过。
任俊低声道:“我留在外面。”
骚娘子一呆道:“原来两位是真人不露相的高手。奴家见你们没有随身兵器,让人为你们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