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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捷足先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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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虚彦大笑道:“少帅累啦!”也不见其有甚动作,忽然移到寇仲左侧,芒点像一柱冲奔的水瀑,往他面颊位置激冲而来,气劲呼啸的刺耳声,填满寇仲耳鼓。

徐子陵能跟到这里来,可说出尽浑身解数。这个似凑巧捡个大便宜的“前辈”武功出奇地高,徐子陵自问没有任何把握能从他手上把宝画硬抢回来,所以临时改变主意,只打算从他手上再把东西“偷”回来。

寇仲半边身登时麻木起来,心中叫糟,知自己因真元损耗过钜的关系,再无法在内力方面压倒这可恶的对手。

杨虚彦则于寇仲刀锋及喉前的毫厘之差,退往两丈之外,回复对峙之局。

这小子摆明是乘人之危,只不过由一向的暗杀改为明刺,骂他手段卑鄙只是无聊废话。

“当当当”刀剑交击之声不绝如镂,寇仲不断往外旋开,杨虚彦的影子剑则如附骨之蛆,狂风骤雨的朝寇仲强攻硬击,不予他有喘息机会。

杨虚彦动容道:“好刀!”影子剑画出一个完整的圆形,幻起一芒光影,往井中月套过去。

徐子陵无声无息的窜上树顶,刚好捕捉到那人背影闪进高墙内另一华宅后园侧的一座小楼去。

影子剑挑中井中月锋尖处,寇仲剧震急退。

寇仲刀光剧盛,他已接近油尽灯枯的情况,再支持不了多久,趁此良机,焉肯放过,展开井中八法中的“速战”,全力反攻。

一时“铿锵”之声连串响起,井中月化繁为简,老老实实的一刀接一刀往杨虚彦劈去,刀刀疾如闪电,灵活如焰火,角度时间精准无伦,无一着不是针对杨虚彦的强弱处而发,忽似撼强,忽又寻弱而攻。

杨虚彦催发的剑气不住凝累增强,语调却平静无波,冷然道:“当年拜少帅所赐之辱,虚彦怎敢有片刻忘记。少帅勿要怪虚彦乘人之危,因为这正是虚彦一向的作风,更是刺客应具的本色。看剑!”

“铮”!

影子剑法是针对敌手的感官而设计的,即使以寇仲之能,在杨虚彦只此一家并无分号的剑式全面开展下,平常的灵锐也大打折扣。

杨虚彦剑锋遥指寇仲,淡然笑道:“这一剑滋味如何?”

这才是杨虚彦的真功夫。

以杨虚彦之能,在寇仲强横的攻势下,亦只有不住往官道另一方边退边挡,不过他并非不敌败退,而是先避其锋,再寻反击的机会。

寇仲哈哈一笑,刀势加速,命中圈心。

好吧!

寇仲的井中月似若破开虚空,似拙实巧,朝他笔直射至。

十步外的杨虚彦哈哈一笑,手上影子剑忽化作千万芒点,反映着天上的星光月色,漫空遍地的往他洒来,如墙如堵的气劲化作无数似利针刺肤的细碎气劲,随着变化万千的剑招无孔不入的朝他狂攻而来,摆明欺他身疲力累,以雷霆万钧之势务求一鼓作气,置他于死地。

寇仲无奈下一个旋身,挥刀后扫。虽明知他要以游斗的方式损耗自己的真元气力,偏是无法从他手上抢回主动,只能见招拆招,被对方牵着子走。

头蒙黑布罩,一身夜行衣,体型伟岸而灵巧的杨虚彦双目透出凌厉神色,淡淡道:“少帅的井中八法名震天下,谁敢夸口可取少帅性命。不过虚彦见少帅与秦王恶斗多时,不禁手痒难耐,更不想平白错过时机,忍不往来试个高低。”

那许师叔跃上书斋瓦顶,负责把风押阵。

出奇地杨虚彦没有乘势出击,横剑而立,仰天长笑道:“论刀法,恐怕‘天刀’宋缺之后就要轮到你‘少帅’寇仲哩!”

光点散去。

芒点攻至寇仲前方五尺许近处,倏又收缩,变成尺许直径的由一球芒点组成的光团,神乎其技至令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寇仲看到的再不是一把影子剑,而是超乎任何形容词语的灵物。

寇仲心中大恨,杨虚彦这坏家伙真懂挑拣时间。论心情,他是劣无可劣,刚和王世充大吵一场,不欢而散,既失落又茫然;论状态,他恶战竟日,身心俱疲,身上大小十多个伤口仍未愈合。

寇仲在两丈外重整阵脚,摆开阵势,大讶道:“你老哥不是要杀我吗?为何放过大好机会?”

“叮”!

寇仲更是心叫救命,知道若任此形势发展下去,以快打快,吃亏的只会是他。

寇仲侧移开去,井中月看似随手挥击,劈往光团核心的位置。

徐子陵闪到屋角墙边暗黑处,功聚双耳,既不虞被上方的许师叔发觉,又可作隔墙之耳,凭灵锐的听觉无微不至的监察书斋内池生春的一举一动。

“叮”!

杨虚彦闪电冲前,影子剑再化作点点剑雨,一阵一阵的从不同角度,往寇仲攻去,在他幻魔身法的配合下,他变换的每一个位置均出乎人之料外,四方八面的向寇仲狂攻猛击,直有摇山撼岳之势。

杨虚彦叹道:“我已试出少帅的虚实,推测出或可致寇兄于死地,可是却绝难避过寇兄临死前的反击。唉!偏是小弟有要事在身,此际不宜受伤,所以今战只好作罢。”

※   ※   ※

杨虚彦掣出曾令无数被刺目标茫然饮恨的影子剑,催发出强大的剑气,朝寇仲迫去,冷然道:“如此虚彦不再客气!”

影子剑绞击井中月,然后爆起漫空剑雨,两人各自退开,回到先前的位置,刀剑遥对。

“锵”!

徐子陵暗叹倒霉,又好奇心大炽,何人厉害至此,因那许师叔确是一等一的魔门高手,却几个照面就给他击退,再从容从池生春手上夺去宝画。

寇仲后撤一步,拔出背上井中月,遥指对手,抗衡对方霸道凌厉的剑气,大讶道:“难怪虚彦兄如此有恃无恐,原来剑术大进,确有收拾小弟可能,令小弟登时大感刺|激过瘾。”

寇仲苦笑道:“虚彦兄看得真准,更说得坦白,我今天确是没有停过手,真元损耗极钜。唉!难道虚彦兄有很多时间吗?何必说废话,立即动手见个真章才是正理。”

竟是另有强抢宝画的雅贼?此人该是一直在旁窥伺,到此时才出手。而以他徐子陵今时今日的功力,竟然没有觉察,可知来人肯定属于石之轩那一级的高手。

痛楚令寇仲似从述糊的噩梦保处惊醒过来,把恶劣的情绪完全排出脑海之外,心神晋入井中月的境界。

寇仲大步踏前,到离拦路者十许步远,哑然笑道:“原来是虚彦兄,幻魔身法果然名不虚传,竟能赶在小弟的前头作阻路剪径的小毛贼。小弟现在身无分文,贱命倒有一条,要拿去就得看虚彦兄有否那本事?”

寇仲屹立不动,眯着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铺天盖地似盛烟花往他爆发过来的光点,纯凭护身真气拒抗对手锋如刀刃的细碎气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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