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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和李元吉看不破对方变化,被迫得只能退守大后方。
李元吉显然失去信心,但因寇徐表现出色,故态度友善的道:“元勇、文通可放胆说出心中想法。”
马上的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因为无论他们跑得多快,亦不能在泽喜拿触球之前赶上球儿,他们的目的是在迫泽喜拿第一时间挥棒击球,予他们可乘之机。
球儿开出。
李渊道:“卿家准备何时动身?”
泽喜拿终能推球过中线,进入西场。
寇仲坦然道:“皇上的变阵刚才显出奇效,故可不用再变,但为应付对方攻势,在敌人得球时,小人两个必须回守应付,采取一个钉一个的策略,文通负责泽喜拿,小人负责哈没美。”
徐子陵心神晋入井中月的境界,坦白说,泽喜拿的棍法确是高明,不过比之石之轩的不死幻仍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故那能把他难倒,再施一记虚招,骗得泽喜拿的球杖稍往左偏,他立刻球棍轻移,就那么轻易地穿过对方似把地面封得密不溅水的仗影,把球儿送到寇仲前方。
寇仲大喝一声“齐王上”,与徐子陵施展“人马如一”之术,蓦地把马儿增速至极限,追着球儿旋风般从哈没美两侧劲箭般闪电刺出。
寇仲和徐子陵则以动制动,学对方般左穿右插,驰一骋于敌阵之间,所到位置均有拦敌阻敌的作用。
三通鼓响,下局第一盘结束。
寇仲不敢卖弄,因克萨此时离他左侧不到两个马位,老老实实的一杖推去,马球“噗”的一声乖乖钻入东门洞网。
“万岁”之声叫得比轰雷更要激烈。
徐子陵心中一震,朝沉落雁所在瞧去,果然她露出注意神色,目光落在李密身上,不由心叫不好。她肯定猜到李密落入奸人的算计,私下向李渊提出请求,在这情况下,她会设法离宫往找李密,那就正中敌人的圈套。
寇仲和徐子陵却晓得对方信心受挫,再无复先前如虹气势,反之他两人却信心倍增,驰骑纵横,迫得对方不敢冒险进攻。李渊和李元吉则因对两人生出信心,不像先前般战战兢兢,而是放手配合,发挥出团战的精神。
寇仲于场心开出球儿,交往徐子陵,后者半边身弯下马背,以曲杖控球贴地滚动挺进。
李渊沉声道:“卿家所言不无道理,不知卿家有多大把握,可招降多少人?”
寇仲抢在哈没美马前,往泽喜拿冲击,迫他送球给队友。
此时韦公公来到李渊旁,似要说话。
寇仲和徐子陵输得心中不服,却又不能不服,无奈之极。
徐子陵在哈没美的鞠杖碰上马球前,出乎场内场外所有人料外,没有把球儿交给寇仲,反把球儿击得从座骑的四蹄间穿往马儿另一边,自己则像被大风狂吹的长草由这一边弯侧往另一边,在球儿逸出控制范围前再勾球前进,以此巧着累得哈没美扑个空。
自有人把球儿送往场心。
球儿应杖改变方向,送往西场北线的克萨,克萨迅速把球送往南线赶来的梅内依,后者在徐子陵赶到前,挥棒击球,把球儿送入球洞。
鼓声通天,万岁之声不绝,再没有人介意入球的是蔡元勇而非大唐皇帝李渊。
徐子陵催马时哈没美在他右方二十多步外,球儿则往哈没美右上方三十步外落去,双方同时发动,但在“人马如一”的催发下,徐子陵座下赛马眨眼间臻达全速,劲箭般往球儿落点冲去,若可抢在哈没美马前,当能先一步把球儿截走。
喊声四起,鼓声加剧,谁都晓得徐子陵争取到攻门的良机。
徐子陵体内真气运转,尽输入马体,眼看要与哈没美撞个正着时倏地一抽缰绳,健马人立而起,仰天长嘶,未待前蹄落下。后蹄仍止不住冲力再向前连奔数步,堪堪避过哈没美。
关键时刻终于来临,泽喜拿显然没信心避过寇仲的魔杖,挥杖打球,球儿斜滚往南界空档,落在梅内依棍下。
战况至此更趋紧凑,唐室再非陷于被动捱打之局。
波斯方开球后谨慎多了,长传短交,逐渐迫近。
李渊从后方策骑往梅内依迎去,李元吉远吊在李渊马后左侧,照应李渊。
泽喜拿探身挥杖,击向滚来的球儿,两人仍在二十步外。
李元吉大喜,见前方泽喜拿拦路,一棒打出,交往南线的李渊。
这些连串的动作反应发生在电光石火的高速下,一动无有不动,球儿在空中划出一道动人的弧线,升起弯下,往泽喜拿投去。
李渊在梅内依马后留不住势子朝东直冲,李元吉因留有余力,抽馈回守,寇仲则全速往逐渐远离的克萨追去,生怕泽喜拿成功交球给克萨的可怕后果。
李密大喜道:“若得皇上赐准,臣下想立即动程。”
下局首盘结束,有一刻钟的休息。
李密离开座位,朝李渊走去。
李密恭敬的进言道:“臣下旧部中以占据罗井的张善相势力最大,手下兵员有过万之众,臣下有十成把握可说服他,只要他肯归降,其他人必望风景从。”
哈没美不敢把球送往另一边正被李渊缠迫的梅内依,无奈下一勾球儿,令球儿贴地滚往位于后方中线的泽喜拿。
前方严阵以待的哈没美正面来截,梅内依和克萨左右杀至,泽喜拿仍紧守大后方。
李渊更不介意,在马上顾盼自豪,就像自己人球般兴高采烈。他换人入场原是兵行险着,就像战场上临时换将,现在事实证明他圣算无误,既可向被换的李神通和李南天交待,更可在众人前大有光采。
寇仲接到徐子陵送来恰到好处的球儿,控球滚地前进,以毫厘之差盘过哈没美,徐子陵则以向对方偷师学来的战术,纵骑左冲右突,扰敌惑敌诈敌,牵制着其他三人,更不住和寇仲穿插分合,如蝴蝶戏舞花间,每趟均令人以为寇仲会把球转交给他,最后马球仍在寇仲杖下迅速迫近敌门。瞧得看台的人和守在四方的禁卫采声轰天,如潮水般起落。
李渊道:“我们改变阵势,由元勇和文通抢攻,朕和齐王守后,只要你们有刚才的水准,我们未必会输。”
李元吉策马过来迎接两人凯旋而归。
眼看功亏一篑,异变赳生。
寇仲肩头碰上徐子陵肩头,低声道:“点子来哩!”
泽喜拿倏地策马窜前,鞠马杖幻出多重杖影,虚虚实实,颇有出神入化的精妙。
徐子陵心神晋入井中月的至境,似是忽然从赛场里抽离而去,本是震彻广场的呐喊声潮水般退至一滴不剩,周遭像在上演着一场充满激烈动作的无声哑子戏,此时徐子陵已气贯马蹄,马儿在操控下朝前飞跃,凌空横渡近六、七丈的空间,鞠杖探出堪堪截着离泽喜拿只二十步许的球儿,把球儿摘下,送往沿南界奔东的李渊马前二十步处。
只听他亲切的叫唤两人的名字,可知他对寇仲和徐子陵已生出钟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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