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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洛阳来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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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露出不愿提起的失落神情,道:“若事情真的发展至那地步,陵少解散少帅军后,就到石青璇隐居处陪她终老,再不要过问人世间的任何事。甚么他娘的石之轩、魔门两派六道、香玉山池生春,大明尊教段玉成,全不要理会。唉!我唯一不放心的是小陵仲,不过大小姐该会好好照顾他。一天有你徐子陵在,该没有人敢去伤害他。”

寇仲摇头道:“洛阳最大的问题除粮食短缺外,更有士气斗志消沉的致命弱点,若我们想洛阳涯过冬天,唯一办法是替他守城。另一方面则请窦建德捐弃前嫌,派大军来援,只要窦军能渡河收复虎牢,那时头痛的将是李世民而非我们。”

李子通闻信后骇然大震,率手下二万军兵慌忙离开钟离,回守江都。钟离仍由左孝友镇守,高邮则由另一大将秦超文主持,余下六十艘水师船全集中往江都应付东海来的少帅军。

王玄恕羞惭的道。“是父皇的意思,而我们都非常赞成,希望少帅不记旧恨,助我们守住洛阳。”

杨公卿兴奋道:“这是我们少师军争霸天下一个良好转机,我立即去准备一切。”说罢离开。

最后是寇仲和李世民这对上天注定的宿敌,终到生死相拚的时刻,中间绝无转寰余地。

徐子陵淡淡道:“少帅!对不起,时间无多,明天你就要到洛阳去,现在该是你调兵遣将的时刻。”

寇仲点头道:“王世充今趟派玄恕来求我出手援救洛阳,表面看来我是他们的救星,事实上洛阳亦是我的唯一救星,那我们就这样决定吧。”

另一军分从运河水陆两路南下,兵力八千人,包括令李子通丧胆的飞轮船。

王玄恕凄然道:“老百姓现在吃的是草根树叶,甚至有人用泥桨和着米屑作饼充饥,食后皆病,身肿脚胀,每天我们都要派人上街收拾死尸焚化,防止发生瘟疫。”

其次是窦建德肯否来援,又或能否分身,亦是无法预料。洛阳倘被攻陷,寇仲纵使能突围成功逃走,李世民必不肯放过这追杀寇仲的机会。那时寇仲总不能舍弃手下将士独自逃亡,大有被李世民追上杀死的可能。

寇仲沉吟道:“陵少谨慎用兵的提议非常有用。我们就来个他娘的声东击西的策略,诈作大举进攻江都,事实上目标只是江都隔江的延陵,由陵少负责指挥全军,而我则和杨公、麻常和杨公的五千手下偷把粮食运往洛阳,再留下为王世充守稳洛阳,然后设法说动窦建德来援。哈!陵少只须虚张声势,说不定李子通会拱手把延陵送给我们。我们少帅军一天屯驻延陵,李子通就一天不敢离城半步。”

王玄恕惨然道:“父皇对不听少帅忠一言悔恨不已,常说若不从慈涧退兵,又或肯让杨大将军和少帅死守虎牢,局面当不会如眼前般的急转直下,只要能守至严冬,唐军粮草不继,洛阳之围自解。”

少帅军八镇大将的两个空缺,由杨公卿和左孝友填补,然后再增秦超文和洛其飞两镇,合共十大镇将。依次排列以杨公卿居首,接着是宣永、卜天志、高占道、陈长林、白文原、焦宏进、左孝友、秦超文和洛其飞。

徐子陵愕然。

寇仲道:“城中粮食状况如何?”

寇仲干笑一声,旋又颓然道:“我因想起致致,忽然有万念俱灰的感觉,心想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寇仲自家知自家事,一旦洛阳失陷,李世民大军东来,表面声势大盛的少帅军在李世民超卓的战略,如云的猛将和精锐的唐军兵分数路的攻打下,只有挨揍的份儿,绝撑不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刻。

在李世民如此庞大的攻势下,寇仲能否稳守洛阳,尚在未知之数,所以这句话可以是生死的诀别。

反覆研究下,没人能有十足的把握。

寇仲沉声道:“若我不幸战死洛阳,请陵少为我解散少师军,因为投降李世民最后恐怕不会有甚么好结果。”

寇仲一把扶着,先安顿他坐好,待他心情平复后,再问其详。

王玄恕仆仆风尘,一面疲惫神色,无复昔日丰神俊朗的神态,见到寇仲二人如见亲人,双目涌出热泪,竟朝寇仲下跪悲切呼道:“少帅救我爹!”

任媚媚和陈老谋仍分主户、工两部。

那想得到左孝友开城迎寇仲,吓得高邮的秦超文闭城不敢出战,任得寇仲、徐子陵、卜天志和陈老谋率领的二十四艘飞轮船长驱直下,入淮水经运河开往江都,与由东海攻来的少帅水师夹击江都水师,在长江水口大败李子通,把他仅余的水师彻底摧毁。

徐子陵一阵感慨,寇仲这句简单的话,内中实包含深刻的意义。

牛奉义和查杰因表现出色,前者被擢升为六部督监的兵部督监,查杰则被委为刑部督监,分担本由虚行之兼任的职位。

军威今时不同往日,桂锡良和幸容终说服竹花帮其他领袖,全力帮助少帅军,使洛其飞的情报网广及长江东段和江南各地。

徐子陵苦笑无语,寇仲不邀他往洛阳,并非须他统领佯攻江都的少帅军,而是知他不愿与李世民正面交锋的心意。

少帅军的组织愈趋严密,下面将士各有升迁,大振早已昂扬的士气。

顿了顿续道:“若少帅和杨大将军肯返洛阳相助我们,父皇答应将指挥权交出,让少帅指挥全军。”

三人恍然,原来洛阳到了这种水尽山穷的地步,难怪王世充不顾颜面的派王玄恕来向寇仲求援。

寇仲和杨公卿听得你眼望我眼,徐子陵默然不语。

寇仲终打破沉默,颓然道:“兄弟!我们又要分开哩!”

至此钟离、高邮这两座江都以北的吴军重镇,与附近十多座县城尽入寇仲之手。少帅军兵力增至五万人,声威更振。

要知李世民乃纵横天下的无敌统帅,唐军则是训练最优良,装备最完善身经百战的雄师,如非在非常特别的形势下,谁与他们硬撼亦没有信心言胜。可是现在李世民正全力攻打洛阳,不但损折甚重,且无暇分身,若寇仲能稳守洛阳,窦建德大军又渡河东来,李世民将腹背受敌,如不退兵,极有可能输掉这场仗。所以杨公卿有这看法。

安排一切后,寇仲率师返回梁都,虎牢失陷的消息于此时传来,因心虚胆怯的王玄应不战而退,把虎牢拱手让与李世绩,逃返洛阳。

寇仲苦笑道:“还用说吗?我这些日子来真有点后悔去争他奶奶的甚么天下,为何不能在全无功利牵缠下把她追上手。每晚搂着她香喷喷的娇躯睡觉,哄哄她,也让她哄哄我,过他娘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生活。不像现在般被她怨恨一世,最惨是在手下前还要装出天下无敌的坚强模样。事实上我比任何人更清楚,我们绝捱不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若非你及时赶来,我连李子通和香玉山也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