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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哂道:“你老哥似乎忘掉在毕玄手下死过翻生的滋味。”
寇仲笑道:“他老人家该尚未驾临,我还是在这里摆摆样子较妥当。”
宋缺微笑道:“今趟我们北上大军,总兵力七万之众,随我来者三万人,其他留守彭梁候命,所有后勤补给由你鲁叔负责。而我们的强项在水师船队,配合你们的飞轮战舰,可不受风雪影响,攻打水路两旁具有关键性的战略重镇,至乎直入巴蜀,夺取汉中。少帅军是你的,你说该怎么办?”
然后仰首望天,道:“人人均认为南人不利北战,难耐风雪,故由古到今,只有北人征服南方,从没有南人能征服北方。我宋缺不但不信邪,还要利用北方的风雪,助少帅登上皇帝宝座。我要证明给北人看,胜利必属于我们。”
宋缺目光投往唐军营地,似能视黑夜如同白昼的观察敌人情势,淡然自若道:“李世民正苦待白天的来临,更期待我们大举进击,可是老夫怎会如他所愿?”
宋缺仰天大笑,道:“好!不愧是我未来快婿生死与共的超卓人物。所有人给我听着,我不会再重覆另一趟,由这刻开始,宋家军就是少帅军,只听少帅一人的命令。”
宋缺双目射出似能把跋锋寒看穿看透的神光,接着露出友善亲切的笑容,道:“想不到毕玄后尚有你跋锋寒,难怪突厥人能称霸大草原。”
徐子陵皱眉道:“现在长安李家与寇仲的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关防紧张,没有适当的安排,阴兄恐难踏入长安半步,可否让我们先和雷大哥商量,让他想个万全办法。”
其他全是宋家的将领和子弟兵,寇仲认识的有护送宋玉致到陈留见他的宋邦,宋家诸人中穿将领盔甲者数十人,均值壮年,人人神态彪悍,雄姿英发,使人感到宋阀人强马壮,好手如云。
跋锋寒叹服道:“战争如棋局,阀主一着棋即把李唐压倒性的优势改变过来,且不用动一兵一卒,若我是李渊,会自此刻每晚不能安寝。”
徐子陵凝望茫茫大江,心底浮现师妃暄的玉容,宋缺加寇仲,有如江水般席卷中原,天下谁能与之争锋?当李阀优势尽失,师妃暄会否坐看由她一手挑选的李世民遭受没顶之祸,而智慧通天的她如何把局势扭转过来?
宋家诸将除宋邦外,令寇仲印象最深刻的是叫宋爽和宋法亮的两位年青将领,无不是一流高手的气派,可想像他们纵横战场所向无敌的英姿。
宋缺截断他道:“不要婆婆妈妈!大丈夫何事不敢为?将来统一天下,做皇帝的是你寇仲而非我宋缺,这是你以自己的本领挣回来的。”接着露出祥和的笑意,道:“你等若我半个儿子,老夫不支持你支持谁呢?”
跋锋寒目光投往与暗黑原野浑融为一的唐军方向,道:“若我是李世民,现在会立即撤走,否则后路被封,他的人马将永远出不了隐潭山。”
众将轰然应诺,气氛炽热。
宋缺哑然笑道:“既是如此,会省去我们一些工夫。寇仲你可知天下已有一半落到你的手上,杜伏威既站在我们一方,敢不降者我们就以狂风扫落叶的威势,把南方统一在我们铁蹄之下。上战者,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们趁李唐无法南顾的好时光,统一大江两岸,那时天下之争,将决定于你和李世民的胜负。”
宋缺微微一笑,柔声道:“锋寒可知我为何选在第一场大雪降临前来援,而非所说的明年春暖花开之时。”
徐子陵倏地双目闪亮,沉声道:“说不定我认识当时与令妹一起逃离江都的少女群中的其中之一。”
阴显鹤默然无语。
跋锋寒摇头道:“这次和那趟是不同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这趟从杀出洛阳开始,那一刻我们不是活在死亡阴影的威胁下?若非有那批火器,我们早完蛋大吉。”
徐子陵敲门入房,阴显鹤神情木然的呆立窗前,目光投往黑茫茫的江岸。
寇仲赧然道:“这怎么成?你老人家才是……”
阴显鹤沉声道:“我要立即登岸,赶往长安找纪倩问个分明。”
簇拥着他的将领中有三人形相独特,一望而知是宋缺旗下的俚僚大将,寇仲认得的有“虎衣红粉”欧阳倩,当年他到岭南见宋缺,曾在暗里偷看过她。另两俚将一肥一瘦,肥者形如大水桶,身上甲胄紧紧包裹着他似要裂衣而出的肥肉,尤其是胀鼓鼓的大肚,偏是予人灵动活跃的相反感觉;瘦者身材颀长结实,作文士打扮,有一个超乎常人的高额,目光尖锐,蓄有一摄小胡子,外型潇洒好看。两人均是四十来岁的年纪。
宋缺没有戴头盔,在额头上扎红布带,带尾两端左右旁垂至肩胛,英俊无匹又充满学者风范的脸容含着一丝深情温柔的喜悦,名慑天下的天刀挂在背后,刀把从右肩斜伸出来,策马而来的风采直如天神降世。
跋锋寒点头道:“今趟洛阳之战跋某人的最大得益,就是从没试过这么接近死亡,每一刻都在嗅吸着死亡的气息。”
寇仲一手抓着跋锋寒马缰,便扯得跋锋寒一起往迎。
宋缺哑然失笑,目光移往跋锋寒,后者举手致敬道:“跋锋寒参见阀主。”
此时天色渐明,远方唐军只余一支万许人的骑兵部队列阵以待,其他人迅速往隐潭山方向撤去。
寇仲苦笑道:“只要阀主迟来一步,小子可能要魂归地府,看牛头马脸一众大哥的脸色做鬼,专心拍他们马屁。”
宋缺大笑道:“孺子可教也。”
阴显鹤缓缓道:“无论希望多么渺茫,我也要踏遍天涯海角的去找小纪,徐兄再不用理会我。”
宋缺神态回复绝对的平静,轻轻道:“老夫这二十多年来的工夫不是白费的,天下的形势全在我掌握中,重要的事没一件瞒过我。李世民处死窦建德实为最大失着,令河北形势大生变数,建德大将刘黑闼再度领兵举义,抗击唐军,当我们北上之时,李世民将陷于遭到南北夹击的劣势。李渊啊!你左拥右抱的好日子已屈指可数啦。”
宋缺目扫众人,平静的道:“李世民是不得不退,且要退往洛阳,凭城坚守。而这一退三个月内休想能再发兵南下,皆因风雪封路,只能坐看我们扫荡他于洛阳以南根基未稳的战略据点。我们就利用这珍贵的三个月时光,先取襄阳、汉中,控制大江。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将是我们北上之日。”
山寨右方山野火光烛天,宋家一支约五千人的轻骑先锋部队,在丘陵高处布阵,寇仲极目扫视,仍未见“天刀”宋缺的踪影。
跋锋寒遥观宋家骑兵部队的阵势,赞道:“兵是精兵,马是良骥,这么急奔百里的赶来,仍是推移有序,气势压人,足可与唐兵争一日之短长。”
寇仲叹道:“今趟洛阳之战,教懂我一件事,就是绝不可小觑李世民。若我所料无误,我未来岳父的宋家军该先解陈留围城之厄,然后日夜兼程赶来救援我们这批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残军。正因李世民预料到我岳父抵达的时间,所以迫不及待的全力攻寨,幸好我们能撑到此时此刻,回想起来,成败只一线之差,想想都要出一身冷汗。”
徐子陵来到他旁,本有满腹话说,却是欲语难言。脑海浮现初遇阴显鹤时,这高傲的剑客独立在饮马驿后院温泉池旁烟雾水气中的情景。当时尚不知他是伤心人别有怀抱,还以为他生性孤独离群,不近人情。
徐子陵苦笑道:“问题是他能否在最适当的一刻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