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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勉强挤出点笑容,道:“回来不到两个时辰,正要设法去找大权,大权便来了,真想不到可以这快见到大叔。”
宋悲风犹豫片刻,终忍不住道:“我在担心桓玄对孙小姐有野心。,”
燕飞的眼力最好,道:“我看是火把的光芒,且是数以千计的火把光,方有如此威势。”
谢道韫轻拭泪珠,抬起头来,平静的道:“桓玄已取得绝对的优势,你有什么打算?”
任青媞漫不经意、顺口一提的道:“烦你告诉刘爷,青媞仍为他保持苦处|子完整之躯,只要他说一句话,青堤会向他献上女儿家最珍贵的东西。”
屠奉三道:“供应五石散的该不止她一家,她只不过是最大的供货商吧!没有了她,有暴利可图的五石散仍会继续卖下去。”
目的地在望。
宋悲风沉声道:“桓玄没有留难吗?”
宋悲风明白她的意思,目前建康乃天下防御能力最强大的城市组,如建康的高门全站在桓玄的一方,任北府兵军力如何强大,亦难以攻陷建康。
任青媞柔声道:“假如我真能助你们布局杀死李淑庄,事后又没有人怀疑到刘爷身上去,我要刘爷纳奴家作小妾。”
燕飞一震道:“我果然没有看错,码头处挤满了人。”
刘裕顿感浑身热血沸腾,同时晓得自己成功了,北府兵已毫无疑问的落入他手中,只要他一道命令,北府兵的男儿便会焉他抛头颅洒热血,没有人会有丝毫犹豫。
只看桓玄如此轻易攻陷建康,便知他一早得到建康高门的支持。
刘裕道:“刘袭死了,京口现在该由谁来主事呢?”
以屠奉三的才智,听得这句话,也要自愧弗如,难以置信的道:“李淑庄有这么重要吗?”
宋悲风默然无语,随梁定都到达忘官轩外,梁定都在大门处停下来,道:“大小姐要单独见大叔。”
屠奉三动容道:“竟有此事?真教人难以相信。”
屠奉三又呆了起来,因为实在想不到。
谢道韫凄然道:“迟了!早在离建康二十里处被荆州兵的水师船截着,我便知迟了,谁想得到建康这么快陷落?我们是由两艘战船护送回来的,接着一批数百人的荆州兵进驻乌衣巷,秦淮河更多了快艇巡逻,建康已在桓玄严密的控制下,我们是寸步难行。”
问道:“孙少爷呢?”
宋悲风想到燕飞,如有他出手相助,尽管桓玄高手尽出,燕飞仍有本领送谢钟秀到广陵去:谢道韫的声音传入他耳内道:“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我们谢氏亲族有数百人在这里,我们怎可弃之不顾呢?第一个遭殃的人,肯定是小混。”
宋悲风记起上两回到谢府,都被谢混冷言冷语一番,大小姐当是回来后得知这方面的情况,才如此吩咐下面的人。
屠奉三苦笑道:“这种事,我很难为刘爷作主。”
码头处正迎接他的数以万计军民,爆起另一阵更热烈的欢呼声,把风声和江水拍岸的声音全掩盖过去。
屠奉二心中同时填满疑惑。
任青媞微笑道:“所以我说你不明白她的手段。李淑庄卖的五石散是与众不同的,她在建康有个很大炼制五石散的丹鼎房,每次开炉炼药,均由她亲自配方,下面的人只负责炮炼,把从各地运来的上等材料,炼成令建康高门如痴如狂的五石散。谯纵正是她五石散材料最大的供应者。”
任青媞为何要帮助他们,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任青媞说什么憎恨桓玄、感激刘裕的那一套,他是绝对不相信的。换过一般人或许因这样的原因而作出选择,可是因着任青媞独特的出身和心态,他了解她不会是感情用事的那种人。
谢道韫欲言又止,最后道:“大叔路途千万小心。”
从这个角度去看,李淑庄实为桓玄能否巩固治权的关键人物。
刘裕振臂狂呼道:“兄弟们!刘裕来哩!”
宋悲风完全彻底地感到刘裕秘密潜返广陵这一步是走对了,如果刘裕此时仍偏处海盐,他便如谢道韫说这番话时的神态般,完全不看好刘裕;宋悲风压低声音道:“刘裕已返广陵去与刘牢之摊稗,策动兵变,把权力从刘牢之手上夺过来。所以桓玄仍未算坐稳了皇位,还得问过刘裕才行。”
任青媞神态悠然自得,一副不愁你不接受的模样,平静的道:“我知道刘爷一向顾忌我的出身背景,怕我沾污了他的名声。所以我不求任何公开的名份,只要他亲口对我说一句话,我这秘密小妾便会全心全意的爱他,为他做任何事。除了你、他和我外,我永不会公开这个秘密,别人间起时,我绝不会承认与刘爷的真正关系。”
屠奉三头痛起来,岔开问道:“若李淑庄身死,她的丹法岂非绝传吗?建康高门岂非会因此发疯?”
另一方她则取李淑庄而代之,成为新一代的“清谈女王”,成为建康最有影响力的人之一,那时刘裕只会更在乎她,而不敢辣手摧花,把她除掉。
宋悲风道:“我要立即赶往广陵,找刘裕想办法,看可否为孙小姐尽点力。”
屠奉三也不由打心里佩服她,可知此事她是经过深思熟虑,且顾及到刘裕的为难处。假设刘裕亦认为李淑庄是打败桓玄最大的障碍,又不可以请出如燕飞般的高手去刺杀她,唯一选择便是乖乖的接受她的条件。
安坐席上的谢道韫外貌又清减了几分,但精神看来不错,见宋悲风入轩,欣然道:“大叔到我这边来坐。”
接着双目精光闪闪地盯着她道:“李淑庄懂得十二种不同炼制五石散的丹方一事,该属极端的秘密,你怎会晓得呢?”
建康的政治是高门大族政治,若谁想管治建康,不管愿不愿意,必须先争取他们的支持。谁是最能控制高门大族的人呢?当然是供给他们最需要的东西的人,那个人就是李淑庄。
接着忍不住的娇笑道:“我还有个好提议,由我去接管淮月楼,继续炼丹卖药,以安定人心。李淑庄算什么东西?家兄的『黄金三十六方』只传了她十二方,我则知晓所有的丹方,保证可做得比她更有声有色。论清谈嘛!她更不能与我这个帝皇之后相比。”
宋悲风抵达谢家,立知不吵,只见人人睑露兴奋神色,便知谢道韫回来了,果然梁定都一见他便道:“大小姐和孙小姐回来哩!”
站在他身旁的除燕飞外,尚有何无忌、魏泳之、彭中和数名北府兵的将领,他们都无法解开刘裕的疑问。
又皱眉道:“我对小裕的军事才能没有丝毫怀疑,最怕的是他不懂建康的政治,反之桓玄则是这方面的能手。”
何无忌答道:“刘袭的副手是檀之,刘袭遇刺身亡,京口当由他主事。”
梁定都领先而行,答道:“孙少爷黄昏时匆匆回来,沐浴更衣又匆匆离开。现在京师人心惶惶,街上到处都是荆州兵,我看孙少爷是去找人商量,看看如何应付朝廷的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