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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临离托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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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大怒道:“田上渊岂非全不把我武三思放在眼内?”

龙鹰道:“给小弟瞧着七色馆。”

宇文朔在所居院落的小厅接见,于一角坐下后,宇文朔皱眉道:“何事这般严重?”

武三思见他成竹在胸的模样,轻松了点,道:“轻舟凭何有此看法?”

宇文朔讶道:“鹰爷的劲旅,也听范兄的调度?”

武三思不住点头。

宇文朔皱眉道:“纵然多了我和干舜,可是大河是在北帮的控制下,田上渊绝不予我们公平对战的机会,而是凭压倒性的优势,令我们舟覆人亡。落水后,乱箭足杀得我们一个不留。”

龙鹰道:“小弟问过鹰爷同一个问题。他答,一天李显坐在皇座上,他没干预的闲情。劲旅被保留下来,是大帅的意愿,责任在大帅身上。”

龙鹰沉声道:“我想与咸阳同乐会龙头陈善子秘密会面,请宇文兄安排。”

宇文朔一怔道:“我不明白范兄在说甚么?”

武三思道:“朝廷的事,轻舟不用理会,我自有主意,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轻舟能否活着到洛阳去?”

武三思在此点上,与宇文朔不谋而合,着眼处却有所不同。

龙鹰答道:“皇上不会这样做,皆因先帝有遗命在先。宇文兄清楚朝内微妙的变化吗?”

龙鹰沉声道:“田上渊刚到七色馆找小弟,发出驱逐小弟离境的最后警告。”

龙鹰道:“有关西疆和北陲重大人事调动的圣旨,于明早公布,假如郭大帅被调,一切休提。可是,若非如此,郭大帅的权力反进一步巩固,宇文兄当清楚小弟所言非虚。”

龙鹰道:“前因仍离不开鹰爷,他人虽不在中土,可是他的精兵劲旅,却密藏在小弟的江舟隆内。此旅由一个原为大周将领,现则名义上解甲归田,叫丁伏民的人主持。”

龙鹰大喜问计。

宇文朔沉声道:“宗楚客和田上渊,岂肯放虎归山?”

龙鹰点头。

又问道:“范兄会否参与对抗狼军的战役?”

说到这里,龙鹰暂停说话,以让宇文朔有思索和提问的空间。

宇文朔双目爆闪精芒,心神被龙鹰峰回路转的说话吸引,道:“范兄的话,有卖点哩!本该为风马牛不相关的两件事,怎扯到-块儿去?愿闻之!”

龙鹰赔笑道:“宇文兄息怒,因此事有着前因后果,不是几句话可解释清楚,须从头说起。”

又注视打量他,好半晌后,不解道:“任我想破脑袋,仍想不到范兄安返南方之策,除非皇上派水师护航。”

宇文朔精神一振,道:“愈来愈刺|激哩!范兄如何应付?”

龙鹰心忖武三思是最没资格骂别人忘恩负义的人,而以武三思的性情,仍不得不暂忍一时之气,既因在利益上与宗楚客关系密切,更因宗楚客与韦族外戚结盟后,势大难制。

龙鹰欣然道:“大家心照不宣。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就是鹰爷对皇座并无染指之心,在这方面,我们与宇文兄没有分歧,都是唐室的支持者。”

龙鹰沉声道:“就是将北帮及其背后的支持者,连根拔起的部署,牵涉的是整个天下的形势。现在我们江舟隆和竹花帮的命运挂了钩,反击北帮的最佳手段,莫如让黄河帮趁北帮阵脚未稳之际卷土重来,首目标是洛阳。从何处倒下,从何处站起来。正是洛阳帮的覆灭,截断了竹花帮和黄河帮,陷黄河帮遭两面夹击的绝地。幸好现时的政治,再非尽倾北帮一方,管洛阳的是纪处讷,他只眼开、只眼闭,我们可放心办事。”

龙鹰坦然道:“因仍未到与他撕破脸皮的时候。虽没说出来,但若田上渊向七色馆的手足下手,便防不胜防,与其每天提心吊胆,何不暂让他一着,当我将他在洛阳的势力连根拔起,他才晓得大相是惹不得的。”

宇文朔目闪奇芒的瞧着他道:“内部有事又如何?”

接着正容道:“宇文兄可晓得,突厥人已击垮了突骑施,威凌大漠,其挥兵南来,是迫在眉睫之前的大祸?”

龙鹰答道:“大相千万勿动气,不要质问宗尚书,因宗尚书大可推个一乾二净,说成是江湖的闲事,是老田和轻舟间的恩怨。”

宇文朔从容道:“就像对付张柬之的五王,宗楚客是兵部尚书,掌天下兵权,只要得皇上点头,可以政治手段剥夺郭大帅的兵权,范兄有何应对之策?”

龙鹰从容道:“没些儿手段,怎敢口出豪言?大河的一截,小弟应付。可是西京方面,须倚仗老兄。”

接着皱起眉头道:“危险的事,由范兄一手包办了。须知我们和田上渊,有着血海深仇,这般的隔岸观火,我很不自在。”

龙鹰道:“轻舟应付之法,离不开‘逆取顺守’四字真言。只要大相令官府不偏不倚,没偏帮任何一方,江湖事,江湖决,轻舟有信心颠覆阵脚未稳的北帮。”

龙鹰续道:“勿以为鹰爷旗下的劲旅,自此改行做生意,事实上是鹰爷留下来厉害至极的一着棋,虽蛰伏大江,却形成一张笼罩塞内外的情报网,以郭元振大帅为中心,方均大将驻于外,丁伏民居中土之南,以飞鸽传书和驿马连成一气,一旦有事,可迅速全面动员,以应付突厥人为主目标,让鹰爷去得安心,陪娇妻爱儿在南诏过几年安乐日子。”

宇文朔点头道:“在下可否将范兄视为鹰爷阵营的人?”

宇文朔听罢叹道:“世间竟有此异事?不过!若然如此,他更不肯放过范兄。”

和宇文朔般的超卓人物说话,须非常小心,不可用错一个字。

宇文朔沉声道:“你真的走?”

争取宇文朔的支持,关系到整个撤退大计的成败,不容有失。除了自己的身份外,其他-切几全无隐瞒。

当时的风过庭生无可恋,现今眼前的世阀新一代领袖,透出的是苦行者式的生活态度。

宇文朔道:“与田上渊的事,又有何关系?”

龙鹰解释道:“北帮看似实力强横,以狂风扫落叶的姿态,先歼洛阳帮,又在短短两年内,将黄河帮打至七零八落,原因在得大相和宗楚客的大力支持,也就是官府的明帮暗撑,令黄河帮的威势一落千丈,原本依附的地方大小势力,至乎帮内不够坚定之辈,生出离心。可是黄河帮创帮超过百年,根基深厚,田上渊又过于躁进,致元气大伤,因此在关中已力不从心,似强实弱,故而当失去大相的支持,田上渊对付轻舟之法,惟有刺杀一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