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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小周关到柴房去，防止串供！”
朱大夫一脸懵地看着南宫煊盯着苏音尘不放，对他的话觉得十分奇怪。要事情真是苏音尘干的？小周要么全都知道，要么就是被蒙在鼓里，两种情况都没啥串供的可能性吧？
真是令人迷惑。
小周不情不愿地被侍卫拉走，南宫煊却没有动脚离开的意思，弄得朱大夫也不好先行离开。
可能是拖拽小周的动静太大，苏音尘竟醒了过来，那水色明眸醒后一瞬间的迷离，很快就清澈明朗。
他捂住疼痛难忍的小腹，坐直身子，眼睛从两人身上淡淡扫过，随即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大帅有心了，竟带朱大夫来看望我。”
朱大夫：“……”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是怕雇主没了才主动过来的！和旁边这厮没有一毛钱关系！
南宫煊单刀直入：“为什么杀郑福？”
苏音尘往身后的墙边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脸色比刚刚昏迷时，好了一些。
“大帅偷听了那么多，难道没听到我说记仇那一句吗？”
他语气淡然，没有太多情绪，似乎对眼下情形早有预料。
南宫煊：“那恩你记下了吗？本王十几年的养育之情，你就是这样还的吗？”
“煊王爷还想苏音尘如何还？以身相许还不够吗？”
苏音尘的脸色带着淡淡的戏谑。
“告诉我，为什么杀郑福！”
兜兜转转，他还是没回答这个问题，南宫煊的耐心即将耗尽，脸色也越发难看。
苏音尘嘴皮子动了动，语气随意道：“因为我要铲除异己，顺便报个仇。”
铲除异己，是为了管家权？府里人都是郑福手下，他失权之后，定然有过多番阻挠。
王府后院，这么点小权小利，你争我抢，苏宴的格局竟就只有这么狭小？
那报仇，报的是什么仇？
南宫煊脸上尽是失望：“郑福何处得罪过你？”
苏音尘蓦然叹了口气，神色很是惆怅。
“半年前在阳春楼，我逃过一次。您知道的，在金华城我无处可依，只有逃回静霆王府。那时候静霆王府很荒凉，没有几个人。我敲了敲府门，正巧是郑管家开的门。”
苏音尘笑着，可从他脸上却瞧不见半丝笑意。
南宫煊打断他：“不可能，那时候郑福早就被遣走，本王后来才将他请回来的！”
“呵，可能是我不太走运。他那一日正好回王府查看。他假意接我入府，转身就将我送给了阳春楼。”
苏音尘的语气依旧柔和，好似说着别人的故事。
南宫煊思考着他说话的真假。
送回阳春楼的苏宴错失良机，深陷红尘再不能回头。
如此一来，苏音尘恨郑福，倒也说得过去。可郑福为何要这样对苏宴？从前的时候，也没发觉两人有任何矛盾。
“大帅，您知道吗？若是我那个时候跑了，或许你就能重新看到白衣如雪的苏宴哦。”
那个心底澄澈，无限光明的苏宴。
唉，多遗憾啊。
苏音尘叹惋着。不止如此，若那一日真的离开，苏宴失去的可能就不会那么多。
没有一月寒，没有画舫落水，也没有金色面具人，还有，也不会失去他——
那个……苏宴最最最爱的大帅。
南宫煊难得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恨郑福没有救下苏宴，还是苏音尘太过狠心杀了郑福。
寂静地地牢里没有一点声响，安静得诡异，朱大夫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南宫煊：“下药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苏音尘神色暗下来，气息弱了下来，语气却很肯定，咳嗽了几声，病恹恹的。
从他口中得到两个字确定的回答，南宫煊心里觉他可信，可面上什么也没说，退出了地牢。
他需要时间理清自己，也要给苏宴一个结果，给自己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