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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火的时候,文也就火了。
文火的时候,质疑声就更大了。
关于代笔,关于他的身份……
但是干这行,被大家给予多少关注,就要被大家猜测多少,无法避免。
尤其那些神秘的人——在娱乐圈,不需要这么神秘的人存在。
“解释?拿不出实锤没用。既然解释也没多大用,不如摆烂。”
反正他们猜来猜去,也没伤到什么,摆烂没什么损失。
生命最大的主题是快乐。
江河来这几个月,没去什么地方,没赚什么钱,也没有花天酒地地享受什么了不得的生活。但他却觉得,现在每天在网上溜达溜达,然后和江雪玩耍玩耍,跟薛落聊两句有的没的,就已经很好,就是他想要的。
他逐渐习惯这生活,很开心。
所以接到了直播的邀请,他拒绝了;接到了经纪公司邀请,也拒绝了。
不说别的,一家人至少得有个能顾家的。不然薛落出去跑,他也不着家,那就只有请个保姆照顾江雪。名和利真有那么重要吗,值得家破人亡?
他想,这正如汪国真在《但是,我更乐意》中写的那样。
“为什么要别人承认我,只要路没有错,名利从来都是鲜花,也是枷锁。无论什么成为结局,总难免兴味索然。流动的过程中,有一种永恒的快乐。尽管,我有时也祈求,有一个让生命辉煌的时刻。但是,我更乐意,让心灵宁静而淡泊。”
诗从生活中提炼,也将走进生活。
在生活的平凡里寻找知己。
“那就这样吧,走一段平凡之路,不去期待所谓的波澜……”
叮铃铃,电话响了,他看过去说:“雪儿,把电话拿来。”
“是谁来电?”江雪边走边说。
江河扫视道,“是你姥姥。”
他丈母娘叫刘茜,是颇有学问的中学老师,教化学。
丈母娘打来电话,何事?他接了电话。
“是江河吗?”刘茜略紧张。
“是。”江河犹豫道,“妈,有事吗?”
“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跟你先说说,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有时间,有事儿您直说。”
“唉,是这么回事。今天家里来亲戚,问起你们的事,我便把你们钓鱼的那个视频跟他们分享了一下。这一中午也不知他们怎么魔怔的,总是劝我把雪儿要回来,说是我们不方便养,他们可以代劳。”刘茜带着些哀怨说,“他们怎么想的我很清楚,无非就是拿孩子当工具,拍乱七八糟的视频赚钱,要是真听了他们的,等他们尝到甜头,别说我们,只怕落落回家也未必能再把孩子讨回来。我已经跟他们阐述厉害,他们也答应了,但我觉得他们没有死心,说不定会去找你。”
江河听得紧蹙眉头,“他们不知道就算薛落想要孩子,也得跟我打官司吗?”
刘茜说:“他们哪还看得见这些,落落还没进决赛,就有人开始飘了。当时我以为就高兴一会儿,没想到,有人越飘越不知道自己是谁。”
“妈,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来抢?”
“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可以,你看要不要带雪儿出去转转。”
“妈,遇到这种人,躲避只会让他们更嚣张。”江河想了想说,“嗯,要不我弄一套安保设备,防止他们做违法的事,让他们正儿八经地来。您的说这件事我最担心他们乱来,都是亲戚,不能收场。他们只要走正道,我会让他们知难而退。”
“你考虑得很周到。不过,安保设备,不便宜吧?”
“也没有多贵。而且早晚要装。”
江河可不是几个月前的江河了。
他发了的那两首歌,那本盗墓小说,都有一些收入。
有一半是小说打赏,一半是广告收入。人们打开他的网页,听音乐,都会有意无意地看到一些广告,他有分成。翻唱也有收入,但半年才结一次,暂时拿不到——不过已到手的加起来,这几个月也有五万多。
这很好,让原创作者可以不考虑其它歪门邪道。
只专心于创作,也能活下去。
“你的钱够用吗?妈这里还有一些,要不都给你。你装个好一点的。落落前几天给我们打了几万块,我们都有工资,也花不着,都给你吧。”
江河吃过软饭,在没钱的那几天,拿薛落给的钱花,他好一阵羞耻。
这段时间,他赚了钱,倒是加倍补了回去。
对于这样的事,他是如此抗拒,又怎么会接受这一笔来自长辈的馈赠——他倒是想过,考验一下他丈母娘的真假。但只过了一念,他便放弃了这馊主意。因为就他们这个情况,就算他丈母娘对他不好,也是应该。
他拒绝道:“妈,我要是真没钱会张口的,我现在的钱够用。”
刘茜说:“你都没出去工作,哪能有什么钱。妈知道了,也没别的意思,妈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就算为了雪儿,也好好的。”
江河一阵感动,“会好好的……”但他不确定,摇摆道,“您跟雪儿说两句?”
刘茜等着呢,连道:“好,好!”
江雪也期待着呢,抱起手机,大声喊道:“姥姥。”
江河提醒道,“小点声,姥姥的耳朵被你这一声,不得嗡嗡响。”
刘茜都听到了,说:“是雪儿,没事,姥姥爱听你喊。”
江雪说:“姥姥,你教我的诗,我会唱了。你什么时候来听啊?”
刘茜说:“现在就听,现在唱。”
江雪便大声唱起来,唱得好开心,“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唱完又大声说,“我还会唱别的呢。”
接下来就变成了汇报演出……一杯又一杯,不,一首又一首……
好吧,让她们祖孙俩聊一会。
唱完之后肯定会渴,他去弄一点喝的、吃的,做下午茶。
做好了,还没唱完哩,江雪一边唱,一边扯着嗓子嚎。
刘茜越听越惊讶,一个两岁半的孩子,竟然懂得那么多——她下意识地想到《伤仲永》的故事,江雪可能就是另一个方仲永,如果被那些急功近利的亲戚得逞。
江雪能唱会说,是谁的功劳,不是她自己的,她理智地想,肯定也不是薛落的功劳,那就只有江河了。江河一个人带孩子,教江雪那些诗歌,还让她那么快乐的学会,这是唯一的答案。
她决定了,要守护好这一切。
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她立刻把钱转给了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