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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说得轻巧,云舒却怎么都不肯陪他去看房,那对她来说太挑战心理防线。
哪怕没人会知道,但梁思谌是要看婚房,如果日后事情败露,叔叔阿姨知道他
们明目张胆地暗度陈仓,她实在是难以承受内心的不安和愧疚。
隐瞒已经是罪过,还要如此高调,她做不到。
“我叫人整理成册,你挑一些,然后我再去找人实地看。其他的我来安排。”梁思谌没通她,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云舒没放在心上,大概对于她来说,这还是太过遥远的一件事。
之后好一阵,她都老老实实待在家,翻些书籍和论文,找些感兴趣的课目沉浸其中。
再开学,她就要去临床学习了。
她甚至有些庆幸医学院的课业很重,这样她可以全身心投入进去,来抵消内心的惶惶不安。
暑假转瞬即逝,云舒既觉得不舍,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机票定在周六,离去学校倒计时只有三十多个小时。
云舒打着哈欠,在小白楼陪周阿姨她们打麻将,顺便耳听八方,时刻竖着耳朵,听梁思谌什么时候回来他这几日很忙,却几乎每天都回来。
周阿姨都觉得不对劲,问他是转什么性,竟开始恋家起来了。
梁思谌坦然:“云舒难得放假,我回来陪陪她。”
周邵红撇撇嘴:“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当着你妈的面,你好歹也迂回一下,顺便说一句想你妈妈了。”“哦,可是”梁思谌抬眸,“妈,你知道吗,你对我的嫌弃都快溢出眼睛了。你那张脸都写着,哎,他怎么天天回家,烦死了。”梁家夫妇对孩子都不算太上心,完完全全的放养政策,梁思谌自律性极高不需要管,梁思悯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大方向从不跑偏,也不需要管,甚至他们对云舒都已经算是最上心的了。周邵红忍不住笑,好久才说了句:“你在家里天天板着一张脸,不是在处理公务就是面无
表情在看报纸看纪录片
你这么无趣的人,
还没萌萌好玩。”
“”梁思谌撇了一眼远处来回踱步总想犯个贱的萌萌,无语了。
“说什么回来陪云舒,你回来吓人家还差不多。你一回家,云舒都比平常坐得直,你成天端着架子吓唬谁呢”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避讳,她记得有次周阿姨问他汤斯嘉那样的他都不喜欢,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异性,他思索片刻,回答:“云舒那样的吧。”每当这时候,云舒都会默默低下
,一言都不敢发,然后听梁思谌在那边大放厥词。
那一刻云舒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被人闷头打了一棍,恐惧、窒息、害怕,呼吸都快要暂停了,一颗心悬到嗓子眼,直到听到周阿姨一声“嗤”,说:“少拿你妹妹开涮,什么毛病。梁思谌在亲近的人面前,说话一向有些刻薄和不着调,周阿姨大概以为他故意在气她,因为他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喜欢云舒这种类型的。每次事后,云舒都很想骂他,可最后什么也没讲,因为好像要求他一言不发讳莫如深,好像也是一件残忍的事。她的紧绷已经让自己惴惴不安了,她不想给他也套上枷锁。
甚至有时候,云舒会想,闭上眼,不去听不去想,任由一切自然而然地往前走,走到绝路,走到不得不坦白的时候,到那时再云舒哈欠打了第六个,时钟指向十一点钟,梁思谌还没回家,周阿姨先说了句:“小舒困了就先去睡吧,让徐颖替你,看看,眼泪都出来了。”汤家的大太太也在,叫钟丽芸,她对云舒还是心生喜欢,一晚上对她照拂有加,几次给她点炮,暗示她汤家不仅有汤煜明,还有汤煜恒,和其他几个年龄差不多的晚辈。只要她努力,只要梁太太松口,铁杵总有磨成针的那天。
汤家没别的,就是人丁兴旺,这一辈的男生都不算特别出挑,但单个拎出来,也都算可圈可点
所以钟丽芸始终觉得,两家结亲的可能性很大
汤煜明回去怎么说的,云舒并不知道,但大概并没提及她和梁思谌的关系,也未说什么坏话,不然钟丽芸不会一个劲儿地数落汤煜明,怪他性格冷淡,不懂照顾女孩子,觉得是他相亲表现不好,才会让云舒回了家直摇头,然后闭口不提此事。这会儿钟丽芸又开口,也笑吟吟体贴道:“小舒快去睡吧,瞧瞧这我见犹怜的劲儿,我看着都心疼。”旁边另一个太太接腔:“你快收了神通吧,别把小姑娘吓到了。”
她一晚上的表现,太过于明显了。
钟丽芸眯着眼直笑,半晌说了句:“我听说云舒喜欢骑马,我先生的表弟刚买了一个马场,养了几头很不错的小马驹,哪天让云舒去玩啊。或许是对方太过于殷勤,让周邵红觉得有一丝不耐烦,勾着唇角轻笑道:“小舒快要开学了,她们这个专业课业重,平常都不怎么回来的,有机会再说吧。钟丽芸似乎听出了那语气里淡淡的拒绝,但也没气馁,又道:“那确实还是要学业为重,寒假吧,等寒假回来。”颖姐在旁边看电视,男女主正到分别的时候,吻得难舍难分,云舒无意间一扭头,正好看到那画面,以及从那边走过来的梁思谌。男人西装革履,外套脱下来轻搭在小臂,白色的衬衣下,肌肉微微膨出,勾勒出清晰的线条,云舒知道那薄薄的衣料下面是怎样的肌肉走向,那里每一寸她都摸过。或许是电视画面和他交相映衬的作用,她觉得有些微微地发烫,故作轻松但其实
十分紧绷地喊一句:“哥你回来了。”
梁思谌看到她耳朵尖都红了,远远就听到几个人在调侃她,于是理所当然地以为是被这些人念得不好意思,顿时心生不悦,走过来,拖了张凳子坐在她身侧,微微倾身,斜靠在她右臂处,给她整了下牌。如果从后面看,仿佛云舒半倚在他怀里。
他一张冷面,端的是一丝不苟冰冷无情。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你跟她们似的,见天闲着,觉也少,你本来就不会熬夜,下次不要生陪了,又没人会说你什么。”他一边轻声交代着,一边扔出去一张幺鸡。云舒浑身紧绷,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靠过来时身体的温度,呼吸都有些发紧,半晌才“嗯”一声,打圆场道:“是我自己不想睡。”如果不是为了等他,何必要这么硬生生顶着,她确实不会熬夜,脑袋都要木了。
周邵红歪头看他一眼:“云舒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管那么宽,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从云舒十七八岁长成大姑娘,周邵红就耳提面命,要他收敛些,云舒心思细腻敏感,要注意态度。可他依旧我行我素。
好在云舒好像并没有不适,反而始终跟他最亲近,她也就没再强管。总觉得孩子们之间的关系是要自己去处的,大方向不出错,就不该横加干涉。可最近总觉得梁思谌这东西越来越过分了。
亏得云舒脾气好,她偶尔瞅着都想抽他。
钟丽芸莫名不太喜欢梁家这位大少爷,脾气又冷又硬,情商不低,但似乎很少给谁面子,就像现在,一踏进这个偏厅,甚至连他妈都没给眼神,只锁定在他妹妹身上,当着外人面管教自家妹妹,多少有些违和,听着倒像是指桑骂槐。一圈打完,云舒自摸了。
牌一推,梁思谌收了钱,塞进她口袋,自作主张道:“好了,阿姨们好好玩,她该睡了。”
说着,拎着云舒脖颈,带着她出了小白楼。
徐颖不怎么会打牌,见他们兴致还高,这会儿还是顶上了。
云舒回头看了好几眼,确保没跟人出来,也没人会听见,才轻吐了一口气,埋怨说了句:“哥!”意思是,你怎么这样。
她紧张得都快吐了。
“遮遮掩掩才更可疑,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我在人前跟你保持距离,我做不到。”梁思谌敛着眉,一脸不悦,总觉得这种暗无天日见不得光的日子叫人憋闷,他连怼那人一句少操心我的人都做不到。每次都要看着听着别人在各种给她拉郎而不能说什么难听话,也没立场强硬拒绝。
云舒闭了嘴,只是轻声说了句:“没怪你,我就是觉得你这样不客气,会让阿姨难做。
“她早习惯了。”梁思遇到底没忍心意她难受,揉了下她脑袋,“你以为她不想反驳吗她想让你和汤家联姻没一丁点利益的考量,只是单纯觉得汤家都是读书人,觉得你脾气好,适合找个斯文的对象,但汤家这么殷勤,考虑的就未必是子女的幸福了。你没见我妈都快要挂脸了,我用个脸子她心里还舒坦云舒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梁思谌总是这样,张扬也好,内敛也好,不管多么放浪形骸,跟谁交往那点分寸他总能拿捏得住。大概她是他唯一吃不准的人吧。
喜欢就会有顾虑,有顾虑就容易失了分寸。
所以他频频在他们的关系上失去分寸,表现得完全不像自己。
云舒悄悄抓了下他的手,小声说:“我没逞强,也没人要我一直陪着,我就是觉得回去我可能就睡着了,我不想睡她看着他,微微踮脚,在他耳边说:“我只是在等你,我想见你。
企图告诉他,我也爱你。
那工作一整天都无法脱身的郁气和汤家那位分外的殷勤让他感到的不爽,似乎顷刻间全都消散了。他掐了下她的指尖,喉结滚动片刻,倏忽说了句:
“今晚跟我走。’
云舒还未来得及思考,下意识觉得不行,可又不忍心拒绝。
沉默犹疑的片刻,却已经被拉着上了车,他车子就停在院子里,这会儿把她固定在副驾驶,弯腰替她扣上安全带的同时,趁机亲吻她。一秒、两秒秒。
毫无预兆的深吻,后视镜里能看到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的管家,院子里的灯斜斜照过来,摄像头微弱的红光就在车子侧面,云舒脑袋充血,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可因恐惧失去了力量,只是睁着眼无助看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管家在走过来的前几秒,他终于放开她,眼底欲色深沉,指腹快速擦过她的唇,露出一抹浅笑:“怕什么,相信我,你哥哥永远值得信赖和依靠。他直起身,关了车门转身,正好和走过来的管家面对面,面色如常说了句:
“她快开学了,明天我带她出去买点东西,今晚带她出去住,你待会儿跟我妈说一声。”
管家应了声好,问清不需要额外准备什么,隔着车窗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车子驶出院子,别墅区到主路有个半坡,两侧郁郁葱葱的林木,路灯黯淡。
过了那个坡,别墅就像是被藏在了幽深的森林里。云舒这时似乎才敢呼吸,憋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抬手,无意识碰了下自己的唇,觉得嘴唇到现在都是麻的。幸好她没有心脏病,不然她觉得自己恐怕早就死去千百回了。
她深呼吸了两下,闷声说了句:“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梁思谌解开领口,面容冷峻又残忍,坦然道,“你迟早要脱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