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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邦再一次看到雍城的太阳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问了句,
“事情都办好了吗?”
韩信是萧何力荐的,事实证明,萧何看人的眼光极准,声西击东,三线出击的计谋很管用。
招降章邯的想法被张良驳回了,说是新安被坑杀的那二十万降卒,是章邯带着他们投降的。那可都是为章邯出生入死的人,他们死了,章邯却还活着为项羽卖命。关中是刘邦鼎定天下极重要的地方,不能因为一个章邯失了关中人的心。
当然,章邯也像是有自知之明一样,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刘邦提半点要降的意思,拼着手底下那点并不利索的军卒与刘邦死抗到底。
第一仗是在陈仓打的。
憋屈了几个月一心想回到故乡的汉军像是见了天上凭白掉的金瓜子一样,嗷嗷地就把章邯军打得落花流水。
战争还没开始时,就有陈仓当地的三老带着三牲等礼物秘密地见刘邦,表达他们对刘邦的欢迎之意。就在那时候,刘邦把陈仓处章邯军的布防还有守将等消息摸得一清二楚,以至于章邯的败北是那么地顺理成章。
项羽不是章邯。
这是韩信与张良的共识。
他们认为,要打倒项羽,非有陈平不可。那个陈平,给刘邦留的印象极深,皮肤白白的,身形高高大大的,是个挺俊的后生,实力也不容小觑。戏水那次如果不是项伯内外护着,自己有可能交待在他手上。
陈平的分寸把握得很好,这是他给刘邦的第二印象。但刘邦却对他有引起忌惮。项羽帐下一个守门的韩信已经够了不得了,眼前大家都交口称赞的陈平,那可是管着项羽帐下所有的护卫还有谋士的,那又是怎样的存在?
他可不是沛县的那些个一直跟在刘邦身后的,更不是樊哙那样与刘邦有着连襟之谊的,如此有才能的人,一旦将来不受控制,自己以前的现在的还有将来的出生入死,都将是为他做的嫁衣。
韩信说,汉王不必忧虑,上天给了陈平最好的一切,可这最好的一切,也可以变成攻击他的利器。
就好比说,陈平的美貌。那个在楚营里被指控为间者的韩翊,眼看着翻身无望,却因为对未婚妻的信义而得了尊重。名声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它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让一个人都活在某件或某些事的阴影中无法翻盘。
刘邦会意。
于是乎,华夏大地上就出现了陈平盗嫂的传闻。人们对这事津津乐道,却全然不顾当年乡社时他长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他是个吃糠的。
事实事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对盗嫂这件事的兴趣。当兴趣到一定程度,没有人会关心真相。
正因为盗嫂的传闻,陈平挨了项羽一顿臭骂,范增也在跟前添了一把火。这就是行军途中陈平眼中平添了淡淡的忧伤的原因。
那天出现在韩翊视线中的“陈平是个宝”,是小柒写的。小柒写字,在同一字第二次出现的横笔上会出现小小的焦笔,其他人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再加上小柒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所以他的字被专门仿写的可能性不大。
让自己冒这么大的危险来促使这样一个人投奔刘邦,只能说明,这人对刘邦的价值,远在自己之上,要逼近这样的人就范,韩翊只得多费一些功夫。
第五天天还没亮时,韩翊接到了回守濮阳的命令,是陈平转达的。他的那两个同乡问这是又要去哪,陈平也只是说了句,“不用管,听命令就好。”
那天早上终于放了晴,行军途中,韩翊又看见了铃儿,她站在不远处,肩上扛着一个包袱,还是一副作远行的打扮。
早在濮阳时,军市的人就知道那小娘最喜欢直直地盯着韩翊看,这丫现在又跟到了这,难免会有人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俩。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中午,然后,铃儿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从韩翊的视野中消失得干干净净,一连好几天都这样。
快到濮阳时,陈平把韩翊引到了范增处。韩翊见那范增,往日的精气神竟然去了大半,他对韩翊说,
“韓家小子。张子房来信了,你父亲央告他为你说情,说是韩家只有你一个独苗,尚未娶妻生子,不希望你跟着我们东征西讨的。”
说着,从身边拿起了几页木牍递给韩翊。
是韩平的字迹,韩平写给张良的,逃兵是重罪,他请张良在楚军处周旋一二。
陈平不知轻重,看了一眼陈平,陈平没有回应,还是一副泥塑的样,眼中带着点淡淡的哀愁。
“没什么好舍不得的。他跟了项王这么久,项王也舍不得他。可是又能怎样呢?是个男儿就得有所承担,就得建功立业。老夫和项王商量好了,得给他机会。”范增不咸不淡地说出了这番话。
韩翊心里对范增的厌恶更是达到了极点。都说丞相门前三品官,要是真心给前程,有什么比在项羽跟前的更好的?明明是要坑人,却还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范增还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不过这样也好,陈平这人,对项羽的知遇之恩太浓,如果不是项羽让他伤透了心,他是永远也不会离开他的。
看样子,项羽已经起了放弃陈平的念头,那样的时间不会太远。
韩翊得了范增的信,就急急地往西边赶去,行至半路,却又看见了铃儿,她大大方方地在路上截住了他,告诉他,真娘有请。
真娘给的那袋子黄金,韩翊到现在还纹丝未动,是不敢动。可是当初得了真娘的好处,现在路过故人的家门口,都请到面上来了,要是不去,在道义和良心两方面上都说不过去,只得跟着铃儿往那处走去。
真娘的家在一安静幽深之处,院落不大,但胜在别致。屋子里已没有当初的那带着清冽香甜气息的蜜合香气味,上首端坐着一宫装美妇人,眼睛里全然是凛然不可冒犯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