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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文宇的心跳在胸腔中如鼓点般急促,赵无咎的出现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他的计划。
他的双眼紧盯着眼前这个铁甲覆盖的巨人,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
只是,此时害怕多少有点晚了。
赵无咎一露面,二话不说就迈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重锤落地,震得整个庭院都为之颤抖。
他手中的陌刀高高举起,刀身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冯文宇赶紧收敛心神,操控着“孔方兄”——那些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人偶——开始以诡异的步伐移动。
“孔方兄”们的身体在冯文宇的操控下,扭曲成各种不可能的角度,共同进行一场傀儡戏演出。
有的四肢伸展如同野兽,趴伏在地上,手里拿着小刀,伺机偷袭;有的则拿着九环刀、镔铁杖,从正面硬扛那“镇狱明王”的进攻。
赵无咎冷哼一声,他的力量巨大,每一次挥刀都带着破空之声,陌刀划过空气,带起一阵狂风。
三重甲胄在身,几乎为他提供了全方位的防护,因此他挥刀作战只攻不守。
“死来!”
伴随着一声怒喝,赵无咎以力劈华山的架势,劈向一个手持大环刀的“孔方兄”。
虽然对方被冯文宇控制得不惧生死,以命换伤似地企图和赵无咎对砍,但毕竟一寸长一寸强,再加上门阀世家珍藏的陌刀也确实好用。
赵无咎一刀下去,从天灵盖到尾巴骨,直接将那人从中剖成了两瓣。
双臂稍一用力,就将其身上的零件——不管是那人自己的心肝脾胃,还是冯文宇为其加上的鱼梁骨——崩飞得四处乱射。
而紧接着,赵无咎踏着地上的血污,随即直逼被人傀儡们护卫在正当中的冯文宇。
“此子不可力敌!”
冯文宇马上作出判断,他察觉到赵无咎的力气惊人,重甲宝刀简直如虎添翼。
他开始操控“孔方兄”们进行更加复杂的配合,他们的动作开始变得更加难以预测,有的从空中俯冲,有的从地面翻滚,有的则利用院子里的墙壁、树木反弹,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发起偷袭。
然而,无论他们的攻击虽然诡异,但在赵无咎的巨力面前,却显得有些无力。每一次陌刀的挥舞,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有的“孔方兄”被直接击飞,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然后无力地滑落。
平心而论,因为之前一系列系统加点,赵无咎已经是一名七品武者了。纵然没有使用任何其它手段,冯文宇本身就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相比于他那个好大儿冯奉先,冯文宇的天资和胆量就决定了此人的武力上限。
哪怕借助自己偷摸十几年打造私藏的鱼梁骨,能够同时操纵十几具人傀儡,可冯文宇的手段又岂能与冯奉先以己身炼制傀儡来得果决,来得有魄力?
赵无咎解决掉此人,本就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
因此,在“激烈”战斗的过程中,犹有余力的赵无咎很快就察觉一股不同寻常的视线。
目光扫过那如同一泓秋水般清澈的陌刀锋面,惊鸿一瞥间,赵无咎看到了司马仲达的身影。
这个郑家使者的“谋主”,在将郑家那两个贵公子安排进了衙署内的“万全宅”之后,自己居然没跟着一起在里面待着。他退了出来,开始当起了这场好戏的看客。
此时的他正静立于县衙房上,隔着屋脊,饶有兴趣地静静地观察着下方的战斗。
赵无咎心中一动,他知道在这个精明的家伙面前,继续隐藏实力说不定会引起某些反效果。
“苟道的真谛,可不能是一直装死狗。而是必须让一些人知道你在苟,可你却能令他们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你在苟,而且认为自己清楚你苟到何种程度。 ”
一瞬间,赵无咎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理解起来有点复杂,可实际操作却简单至极的话语。
于是,他半是演戏,半是情真意切地发出一声怒吼:“冯文宇,取尔狗命者,乃我赵无咎是也!”
紧接着,他就开始挥舞起陌刀,闷头冲向被围拢在人傀儡中间的冯文宇。
赵无咎故意露出一丝破绽,让一名从背后突然跃起的“孔方兄”,从他那裲裆甲、皂绢甲、锁子甲三重甲胄的肩胛缝隙间捅进一把尖刀。
只不过,当那柄尖刀在接触到赵无咎的皮肤时,却如同遇到了最坚硬的盾牌,瞬间崩断。
“什么!区区一个屠户子,竟然——”
冯文宇被震惊到了。
事实上,随着刚刚缠斗,他其实隐隐从身形大小猜测出了眼前这个身披“三重甲”的怪物是谁。
毕竟,像赵无咎这样夸张的体型,放眼整个天下恐怕都是不多见的。
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赵无咎的皮肤竟然坚韧如犀皮,这可是九品练皮境界武者才会有的。
然而,更令其感到惊讶的还在后头,赵无咎突然掷出陌刀,如流星般直接钉死了一名“孔方兄”。接着,他又左右挥出两拳,每一拳都蕴含着千钧之力,砸得另外两具欺近自己身前的人傀儡骨断筋折。
赵无咎打开了一扇大门。
而趁着这个机会,他猛地蹿入“门户”之中,顺手拔出了插在被钉死那人傀儡身上的陌刀,间不容发地闯到了冯文宇面前。
“你不可杀我,吾儿何——”
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冯文宇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已经让冯奉先前来襄助,可是冯奉先居然没有出现?
他想要操控更多的“孔方兄”来抵挡赵无咎,但已经来不及了。
赵无咎的陌刀如同阎王爷的请帖,带着决绝和无情,直取冯文宇的脖颈。
“歘”地一声,一颗好大头颅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被满腔热血推着跳至半空。大蓬鲜血撒向赵无咎,可是却也只是给那甲胄和头盔涂了一层红漆,映衬得鬼面兜鍪更显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