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箩筐倒放木板放在箩筐上头，摆上凉粉，在木板上将黄瓜切丝。
女孩子刮了一份凉粉在碗中，置入黄瓜丝、蒜泥、花生米、浇上碗汁，拌好摆在木板上，旁人一瞧就晓得再卖什么吃。
“凉粉，豌豆凉粉，好吃的豌豆凉粉。”
碗里的凉粉瞧着确实诱人，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问：“怎么卖的？”
“一角钱一碗搭二两粮票。”又说，“没带粮票，多给四分钱。”
“没粮票也能买？”
“没粮票也卖，一角四一碗。”
摸出来一张墨绿色的毛票，纪冉冉接过来给人找了六分钱。
纪利国在一旁看着，没想到这样快就卖出去一碗凉粉。
开了这个头，在女人吃凉粉的功夫，纪冉冉又卖出去三碗凉粉。
有两个人都是拿着自家的碗出来的，就一个男人留在摊位附近吃了凉粉。
男人坐在台阶上吃，吸引了被长辈带出来的小娃娃的目光。
几岁的小孩，奶奶突然觉得孩子变得沉重起来，怎么拉都拉不动。
转头一看，孩子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光盯着人家碗里的凉粉看。
男人仰起头，把汤都喝了个干净：“再来一碗。”
纪利国琢磨着自己是舍不得一早上花个三毛钱的。
跟着奶奶的小孩子是不能吃辣的，不过也没有空手而归，花了一角钱买了五香蚕豆。
二十斤的五香蚕豆是不好卖的，凉粉卖完的时候，蚕豆才卖出去一块五，大部分都没有卖掉。这还是有人因为凉皮过来，才卖出去几份蚕豆。
“茴香豆大家里头都有的，本来就难卖。”
看着几乎没有浅掉的茴香豆，纪利国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样多茴香豆，自己家里吃，吃坏了都没吃完的。
这样多茴香豆，要两三块钱。
都可以买一只鸡吃了。
家里头都好久没有炖鸡吃。
“才九点，等下还会有人买的。”在井南都卖了好几天，松安应该跟井南差不多的，不说卖出去二十斤，一半肯定可以卖掉的。
凉粉的钱冉冉没有去数，她脑袋里记着卖出去二十五碗凉粉。
有一个人要了两碗，第二碗要的汤汁少，叫冉冉少了一分钱，其他人都是原价卖出去的，要不就是014元一碗，要不就是01元搭二两粮票。
纪利国没出来卖过东西，就是鸡蛋他也是没有卖过的。
站在松安的街上，纪利国是有些说不出话来的。
刚刚卖凉粉的时候，就是纪冉冉在喊。
纪利国的理念是比较保守的，不然也不会在路上开口问投机倒把的事情。碰见了个熟人，他那张晒黑的脸颜色更深了，要是没被晒黑大抵是能瞧出脸红的。
王嫂瞧见纪利国卖东西，比瞧见谁都惊讶。
她有些不确定：“纪家老二？”
“这是带着你闺女出来卖东西？”
这纪家人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掉进钱眼里了。
前有老大家母女，后有老二家父女。
这是商量好的呢，还是巧合嘞？
等纪利国能说出话人，人都走了，纪冉冉叫了声王嫂，又勺了几粒茴香豆：“现在还没有到抢收的时候，想把家里头的茴香豆卖出去，也没多少就是想到时候在饭桌上可以添一道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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