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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丞相和六部官员带着书籍和公务回来了,汴京城少了昔日的繁华,城中的一切都在重新焕发生机,得知韩冲在王府,韩丞相带着六部回了昔日的衙门,然后与六部商量。
只有一件事,如何说服殿下登基。
这一路上,他们听到最多的便是殿下如何如何,武将军如何如何神勇,民心所向,不可阻也。
殿下为何不欲登宝,几位尚书心里都有自己以为的一个理由,其中最难得便是二帝尚且在世,可若是要殿下登位,就算接回了二帝,也只能荣养了。
太上皇还好,本来就禅位享受生活了。
可是陛下不是,陛下只比殿下大七岁,正是想要在一展拳脚的时候,只怕届时二帝会成为最大的阻碍。
若是二帝知晓这一点,找个由头没了性命倒是成全了大宋,怎奈二帝如今还想要回来掌控江山呢。
这就难搞了。
丞相也在想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在他看来,最大的阻碍不是别人,正是殿下自己。
在姑苏之时殿下不愿意就位,甚至不愿意去应天,说明他不想承担起天下的责任,这一路上百姓对殿下的盛赞让丞相燃起了希望。
就算是殿下不愿意处理朝政,可对于匈奴人,殿下还是全心全力去维护大宋的。
就这一点,殿下负责人的态度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毕竟有个不靠谱的爹和大哥,没有长歪有些难得。
“下午老夫想去王府拜见殿下,诸位可有一起的?”韩丞相自己解决不了这些问题,加上这么久没有见殿下,便想要亲眼看看才安心。
韩冲此时正在带娃,小女孩饿怕了,看到什么都想吃两口,厨房放着的酒糟本打算做酒糟鱼,被这娃娃偷吃了一碗,如今正醉的糊里糊涂。
“殿下,郎中请来了。”
王清亲自跑了两间医馆才找到一位郎中,以往相识的郎中几乎都不在了,这位还是刚来汴京没多久的。
“病人何在?”
韩冲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小娃娃,郎中愣了愣,没听说过殿下已经成亲生子了啊?还是个这么大的孩子,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咦,怎么闻起来一股酒味?
郎中仔细把脉,沉吟片刻后放下小女娃的手腕,说道:“这孩子底子有些亏损,忧思忧虑,郁结于心,恐怕不利于长大,倒是这酒糟能让她安稳地睡个整觉,无甚大碍。”
“这个亏损是指什么?如何补回来?”韩冲直接问道,郎中开了个药方:“孩子还小,不宜长期喝药,可以吃药膳改善一下。”
“至于忧思忧虑这方面,恐怕还需要开解一下她。”
韩冲点了点头,应该是之前看到安平县百姓的惨死让她有心理阴影,在现代叫创伤后应激障碍,在这里大约是叫被吓着了吧。
“道理本王都懂,王清,送送郎中。”
王清笑着带走了郎中,郎中朝韩冲拱拱手便出去了。
韩冲叹了口气,这么小的孩子,目睹了人间炼狱,心中有不安和恐惧是正常的,韩冲想要留下她,一方面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匈奴人曾经做过的恶,另一方面是要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这里是平行世界就放纵。
他得给自己上一道紧箍咒。
韩丞相和六部尚书来到王府求见,韩冲便在花厅见了几位,韩丞相打量了一番韩冲,看起来整个人都干练了,也精瘦了,但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他先是寒暄了几句,而后汇报了一下六部最近的要事,接着便是躬身请求韩冲登基。
“殿下,如今大宋仍处于危难之际,汴京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望殿下顾全大局,带大宋重回繁荣!”
六部的几位尚书都躬身齐求,韩冲愣了愣,他没想到韩丞相竟然如此直球,正在犹豫之时,韩丞相给他递了一个眼神,韩冲心领神会。
“父皇和陛下都健在,为人臣子,自当为大宋朝廷分忧,诸位若是担心臣接下来不管战事,便可放心,臣与武将军势必要将所有的匈奴人赶出大宋!”
韩冲对皇位自然是心动的,因为只有成为皇帝,才能让更多的政令名正言顺,才能让武穆完全不受牵制,无后顾之忧地去打匈奴。
可这个位置也意味着无穷的麻烦和责任,甚至还有继承的历史遗留问题,韩冲担心自己做不好,辜负了大宋子民的信任。
韩丞相和六部尚书对视了几眼,礼部尚书站出来说道:“殿下,如今皇室人丁稀少,除殿下外竟只有五岁的湘王世子了,如今正是国家存亡之际,请殿下登基!”
“请殿下登基!”
韩冲觉得他们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缺人是真的缺人,可他们也是看重了韩冲在军事上的天分和决心,这个时候,能够有人率领军队与匈奴有一战之力的,只有殿下和殿下一力提拔的武将军了。
至于朝政,殿下若是愿意管,他们就轻松一些,若是不愿意管,他们也很乐意为殿下分忧。
“诸位莫要再说了,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迎回了父皇和陛下,让本王如何自处?”
韩冲也懒得和他们绕弯,直接挑明了说。
他倒是不怕迎回二帝,怕的是这些人到时候联合起来背刺他,说他非要登基才去迎回二帝,那不就更亏了吗?
礼部尚书也是个闻音知雅意的人,不枉他在礼部任职多年。
“殿下莫担心,若是迎回二帝,臣等自然还是愿意追随殿下的。”
等了这一句保证,韩冲才缓和了脸色,同意了择日登基,只是一切仪式从简,因为他还要北上杀匈奴。
韩丞相等人自然应承,现在国库也没钱大操大办,只保留了最重要祭祖和更改年号等操作。
韩冲不耐烦住在宫中,便还是在王府办公,小女娃经常陪伴着他,也有了自己的姓名:宋宁,惟愿大宋天下安宁。
得了名字的宋宁虽然也疑惑为何自己没有和殿下一样姓赵,但她已经满足了,因为最难的时候,是殿下如一束阳光为她驱散了眼前的阴霾,照亮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