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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看也未看,只是对着朱棣回奏:“父皇,既然今日是为了庆祝瞻基的生辰,那么高煦就来一段少林拳脚,望瞻基日后勤习武,得以健体强身,文治武功俱全!”
若微只好应允,口中谢恩,微一思忖,便命乐人抬上一把七弦琴。
朱瞻基在后面听到了,立即紧走几步追上朱高煦,朗声说道:“后人之后,更有后人知警。”
朱棣将一切尽收眼底。
然而行至殿门口,朱高炽偏就被高高的门坎拌了一下,一个踉跄,显些摔倒。
若微小声地对朱瞻基说:“这就是她们朝鲜国的‘五味子茶’,包含了咸、淡、苦、甜、酸五种滋味,是调和阴阳、解除疲劳的汤水,看来权妃娘娘准备今日宴会还真是大费苦心呢,既要好吃,又要好看,还要有药理和意义,真是难得!”
一曲终了,众人恍然不觉,片刻之后,才响起廖廖掌声,抬头一望,这击掌之人正是龙椅上的天子。
而不偏不倚,第一次鼓点停息的时候,这花枝正好落在汉王朱高煦手中。
于是鼓手上前,以红绸蒙面,又有人取来花枝一柄,鼓音起而花枝传,只是众人心思各有差异,想露脸逞强的,会在手里多停顿一下,想要沉寂怕出头的,就像拿到一个烫手的山芋那样,急急地扔给下家。
那神情中透着的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仪与自信。
若微默默地看着今日宴会上的众生百态,只觉得每个人都是那样的陌生,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刀光剑影,实在是无趣的很,她不由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冷不丁却发向身旁一道灼人的目光向自己射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汉王,若微只装作不察,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裙摆,紧紧跟在朱瞻基的身后向宫外走去。
若微看的有些痴了,不经意间被瞻基轻轻踢了一脚,她才回过神儿。
太子妃张妍当即叩首谢恩,而心中分明有些不安。
“哈哈!”朱棣一阵大笑,扯过权妃的手,说道:“煦儿这套拳打的极好,心与意﹑意与气﹑气与力形成内外一体,更有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
若微看她如此心情,又想起刚刚汉王的出言羞辱,故不得许多,又开口说道:“钟子期不过是一位山野村夫,而与圣手伯牙尚能一见如故,互诉衷肠。可见芸芸众生,大千世界,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随即鼓声响起,朱高煦将一套少林拳施展开来。
正所谓:秀如猫﹐抖如虎﹐行如龙﹐动如闪﹐声如雷。
朱瞻墉环视整个翊坤宫大殿,咧嘴一笑,“母妃,大家都在言呢!”
朱高煦对着殿中那击鼓的舞伎吩咐:“请再奏一曲!”
浓眉大眼,阔面重颐,身材雄伟的汉王站起身,面对众人,一脸的坚毅,黝黑的肤色与棱角分明的五官,显露出他铮铮的铁骨,从小经风沐雨,被朱棣带在身边,在军中历练的他自然比寻常的皇子显得气宇轩昂,威风八面。
今日的福姬,在若微看来,如此陌生,她心中一沉,看了看太子妃,才近前回话:“回禀贤妃娘娘,若微刚刚所弹奏之曲,名为《秋水》。说的是伯牙擅琴,一次他乘船外出,时值中秋之夜,偶遇樵夫钟子期。伯牙每弹一曲,子期都能讲出乐曲的内容、风格和伯牙演奏时的感情。两人通过音乐,互诉衷肠,抒发各自志在高山流水的胸怀,并结拜为兄弟。”
“是!”舞伎恭顺回应。
“哦?”朱棣立即来了兴致:“尽管说来听听!”
十指尖尖,纤细柔弱,轻拨琴弦,随即传出优雅动听的琴声。
“哦,原来如此!”权妃仿佛恍然大悟。
而位于高台之上的朱棣显然吃的十分尽兴,看看殿内中人,又看看身边爱妃,于是说道:“酒过三巡,总觉得还缺些什么,爱妃可还安排了什么节目?”
权妃面上微窘,随转而望着若微:“若微,那就由你为本宫解疑好了!”
权妃歪倚着头,浅浅一笑:“好在哪里?臣妾只觉得眼花了乱,看不出好坏来!”
这一次,是落在太子手上,而太子妃眼急手快,在鼓音停息的那一瞬便出手将花枝抢了过来。
这话在旁人耳中分明是一段好话,然而在太子妃看来,不过是公开的叫嚣,太子的蠢笨与缺陷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仅太子妃,就是侧妃郭氏、谭选侍等太子滕妾也相互交换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儿。
朱棣面上微微一变:“爱妃不懂画,却是精通音律的,怎的连若微弹的这首曲子也没听出来?”
“若微在!”若微立即起身跪在殿中。
“恭送陛下!”众人皆起身行礼。
太子妃还待再训,太子则开口相劝:“本就是孩子们的节日,由他们去吧!”
旁人没有看清,而这一桌上的朱瞻基、朱瞻墉还有若微,自然是看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