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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棒没脱手，关泽的被动局面就依然没有改变，林耀只得硬着头皮趁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了过去，林耀上学的时候百米跑一直运动会第一，体育老师总夸他，起跑的时候反应快，爆发力足。
关泽愣了愣，声音低了下去：“曹奶奶她……”
“好低的消费。”林耀跳下车，看到了那家小店，没什么生意，门脸儿上连个招牌都没有，就旁边挂着纸箱拆出来的纸皮，写着——十元管饱。
除了静静洒下的月光，山下没有别的光亮，地上的雪安静地反射着月光，闪烁出星星点点的光芒，跟天空中的星光相互映衬着。
车开出这条小街转上没什么人的大街了，林耀才长长舒出一口气，看着关泽：“怎么回事？”
“你不怕他被烧死啊？”林耀很艰难地问了一句，想起了秃子脸上脖子上狰狞的伤疤，“他跑出来了？”
关泽没带林耀在旅店那条小街上吃饭，他把车开上了镇上的另一条路，这镇子实在很小，林耀看了看，从镇子中间的那个平时应该是菜市场兼小广场的地方向四周东南西北，一共四条大街，街上有些小胡同和小街，要想把镇子逛个遍估计都用不了一小时。
“打猎么？冬天还能打着东西么？”林耀跑了几步跟上他，有点儿兴奋，忘了自己之前还说这是管制的东西，“能打着什么？熊？狼？豹子？还是山鸡？”
“别了，我刚已经用面条溜缝儿了这会腰都弯不了，你问问大爷我是不是吃挺多的。”林耀慢慢站了起来，想着要不要蹦两下把食儿往下腾腾。
“去个小火锅店，马上到了，”关泽看着窗外，像是在找，“我很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老板是个老太太，人特别好，经常留点儿干净饭菜给我。”
“我放了火，”关泽闭上眼靠到椅背上，“然后走了。”
林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几分钟12点，怎么了？”
“你……”那个秃哥鼻尖上顶着刀刃,不敢随便动,只是翻着眼睛往上瞅了两眼，然后有些迟疑地开了口，“关泽？”
“不可能不好吃，我妈的菜我有时候都能吃出好来……”林耀嘿嘿乐了两声。
“是记得呢，大冷儿天都没棉衣穿，你现在好过了吧，看这打扮，多精神！”老头儿笑得挺开心，笑了一会又叹了口气，“你曹奶奶要看到你，一准儿得夸。”
“你想怎么样，”秃哥毕竟还是老大，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他一条胳膊撑在地上，控制着鼻子和刀刃的距离，一条胳膊跟练瑜珈似地抬起来，很潇洒地向那几个人摆了摆，“当初我让你弄得还不够惨么，这么多年了你还要……”
“咱去哪儿吃？”林耀看着窗外。
“一样是管制的好么，”林耀皱了皱眉，“你跟我说说你把那个秃子……他好像不秃啊有头发是假发么，可是假发你拽也没拽下来啊那是植发了吗哎哟这效果还不错啊……你到底把他怎么着了？”
关泽把大砍贴到地上那个叫秃哥的人鼻子之后,四周的空气有些凝固。
最后俩人回到了车上，车开了一段之后林耀开始乐，捂着肚子笑得嘿嘿的：“关泽，你小时候什么样儿啊，好看么？”
“习惯了，要不不踏实。”关泽乐了。
“从这边儿看，”关泽指了指山的另一面，“这边很开阔。”
林耀突然觉得很得意,趴在地上的这个秃哥，看样子是这伙人的老大，但他说出关泽名字的时候，虽然迟疑，声音中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
“镇上？”关泽挑了挑眉，相当不屑地笑了笑，“信不过，配件都没有。”
雪已经停了，四周变得格外安静，只能听到车子发动机的声音。
“那人我认识。”关泽笑了笑。
“揍了他一顿？尿了泡尿到他脸上？”林耀想不出有什么能让秃子这么怕关泽。
“你丫老实呆着！”林耀怕他还没死透，抬脚对着他膝盖侧面踹了一下。
“行了，”秃哥挥了挥手，转身看着关泽，很久才咬着牙说了一句，“你去镇上修理厂，说我让你去修的就行。”
“嗯。”林耀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他不知道关泽要干什么，但还是很期待。
“那就好，”关泽把刀从雪地里拔了出来，松开了压在秃哥背上的膝盖站了起来，把刀在他身上擦了擦，等秃哥起来之后他才又很平静地吐出一个字，“钱。”
关泽发动车子往前慢慢开出去，两辆车分开的时候，猎豹的前保险杠掉在了地上，林耀虽然没看到大切的后保险杠掉下来，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林耀很满足地看了看身边几个不知道是该冲上去还是站在原地的人，突然看到猎豹车的驾驶座上的人不知道什么下了车，手里拿着根大铁棒，已经到了关泽身后。
“那人挺怕你的啊我感觉，”林耀沉默了一会，扭头盯着关泽看，“当初他能那么整你，肯定那会不把你放在眼里，你把他怎么着了？”
林耀顿时全身血液倒灌，七经八脉都错了位，关泽的注意力都在秃哥身上，对于身后已经靠过来的人没有觉察。就算他有所觉察，在他转身招架身后那人的时候，地上的秃哥和别的几个人完全可以趁机一轰而上，吃亏的绝对还是关泽！
“出月亮了……听着有点儿别扭啊……”
关泽说完这话，没等那些人有什么反应，冲林耀轻轻招了一下手，转身往自己车走过去：“走，去吃饭。”
“所以说有家比什么都强。”
“嗯，”关泽轻轻叹了口气，“让宁娟从三楼跳下去的就是他。”
爬了一个小时，关泽停了下来，摸了摸他脑门：“体力还不错啊，要歇会儿么？”
“所以别惹毛我，”林耀揉揉鼻子，突然想起了关泽的那把大砍，一下提高了声音，“算了你丫别装了，车上放着大砍出门的人！”
“啊，”林耀也抬头，“出月亮了。”
铁棒“铛”地一声砸在没被雪覆盖着的马路牙子上时，身后的秃哥咬牙切齿地爆发出一声：“操！”
“我靠关泽你丫就是个黑社会吧！”林耀蹦了一下，拉松安全带整个人都转过身来了瞪着关泽。
林耀本来想说歇会儿，但从这里看下去，已经能看到在被密集的树林挡住的山下的雪景，在月光下安静得出奇的雪白的世界让他很激动，他想快点到山顶，在没有遮挡的情况下看看这种从来没见过的景色。
林耀其实本来想问，为什么不先去关泽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没再开口。对于关泽来说，这是给过他温暖和帮助的人，相比对他不管不顾甚至讨厌的家人，他自然会先来这里。
呔！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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