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小说网

第十章 西风难解情【2 / 2】

莲静竹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对我说,让我莫要怪他狠心。他对郭妃是宠爱,而对我则是敬重。宠爱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情爱。而敬重则是皇上对皇后的恩义。作为男人他此生离不开郭妃,就是死了也希望她能够相随相伴。可是他又说作为帝王他很清楚社稷和子孙离不开我。所以他让我好好活着替他看着你们这些子孙,替他守着我大明千秋万代的基业。”张太后珠泪轻落面露悲凄之色。

其实话一出口,朱瞻基就有些后悔,他原以为母后会严辞厉色地批驳他,没想到母后却如此平静。

仿佛在意料之中,张太后并不惊讶也不震怒,她只是挥了挥手,让侍立在旁的宫女和太监悉数退下,端起案上的茶杯浅浅地抿上一口这才说道:“皇上所请,母后不敢也不能相从!”

张太后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我是恼了!”袁媚儿瞪着她道:“这里又没有旁人,咱们姐妹说几句体己话有什么要紧?姐姐为何要闪烁其辞故意岔开话题?咱们姐妹自永乐十五年入宫至今已近十年,十年的光阴,就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吧?殿下心硬如铁,十年里除了那屈指可数的几次宠幸以外数年不得亲近。从皇太孙府到东宫如今再到这里,看似繁华如锦实际如同冷宫,若不是咱们姐妹相伴常常走动,这日子又该如何挨下去?”

“母后!”朱瞻基刚想开口,张太后目光一凛便制止了他,“皇上稍安,皇上一定在奇怪母后为何会力保那胡善祥?若论亲厚,若微八岁进宫就由母后代为抚育,可以说是母后看着长大的,就如同自家女儿一般。而胡善祥为何能后来居上令母后总是力保于她?”张太后反问道。

袁媚儿笑了:“姐姐刚刚不是说‘水欲静奈何总有微澜’吗?这下好了,妹妹掷下重物激起波浪翻跃,如此一来把水搅浑,这么大的动静之中姐姐还看的到刚刚的微澜吗?”

张太后也不答话只是从发髻上面拔下一支碧玉簪在枯木上轻敲了两下,玉簪应声而断。

“母后!”朱瞻基站起身冲着张太后深深揖礼:“儿臣自然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儿臣更知道‘后宫不得干政’!”

“因为坤宁宫被人占着,微主子没地方住就得暂住乾清宫。若什么时候那边腾出了地方,自然也就各归各位了。”

“母后?”朱瞻基对上张太后的目光,“难道是?”

母后的样子似乎没有变,依旧端庄美丽,只是神态和气质分明与过去大不相同了。以前的母妃是贤良温厚、内敛谦逊的,而现在的母后是凌力睿智、果敢坚毅的,过去的母妃与现在的母后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朱瞻基面上微红:“什么都瞒不过母后,儿臣瞧着确实觉得奇怪,莫不是这木头里面藏着什么玄机?”

“正是如此!”张太后点了点头,看着朱瞻基的眼光微微闪烁似有深意,而一语过后却不再开口。

“妹妹这是做什么?吓了我一跳!”曹雪柔手抚胸口芳颜微变。

曹雪柔点了点头,她站起身走到亭子边上凭栏而望看着宁静的湖水若有所思,“水欲静,奈何总有微澜。”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流逝,对于太后的意思朱瞻基虽然十分清楚可他并不想就此作罢,于是他正色说道:“母后,儿臣今儿过来给母后请安是有一事相请。若微母女已经回宫,朕登基至今已近月余,儿臣想向母后请旨,册立若微为后!”

虽然自小没有长在她的身边所以跟自己不很亲近,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是她的骄傲与依靠。张太后实在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这个好圣孙,这个贤明的年轻天子居然会对自己说“后宫不能干政!”

“糊涂!”张太后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她将案上的茶杯重重一摔,语气颇为严肃:“皇上以为寻常百姓家就可以想娶谁就娶谁吗?山野村夫都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皇上前日亲临午门迎接庶妃,已经引得朝野上下、百官黎民议论纷纷了,如果再背弃祖命与父命,废弃元妃改立她人,必将引起百姓与官员们的非议,这样有损圣德、动摇国本的事情,哀家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执意妄行!”

晌午儿她派去乾清宫传话的人回来后将皇上的话转述给她,那原话是怎么说来着?

仁寿宫的庭院里宽敞幽静,两棵苍劲的古柏耸立其中,殿台基下东西两侧各安置一对铜凤和一对铜鹤,寓义为凤体安康延年增寿。

“哦?”袁媚儿仔细思忖着她的话,突然从桌上拿起装着棋子的黑玉瓷罐狠狠掷入水中,扑通一声立即溅起水花阵阵。

“是!”

在无数次的诸王夺嫡的明争与暗斗中,是他让自己和夫君转危为安,也是他让自己的夫君那个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最终得以被保全。

朱瞻基静静地站在殿外基台之上,他心中稍稍有些忐忑,不知这一次的见面会是怎样的情形。而大殿之内端坐在金花玲珑屏台床上的张太后此时内心也并不平静。

朱瞻基的目光与张太后对个正着,他立即下跪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吉祥安康、万事顺意!”

张太后淡然一笑:“今儿这吉祥话儿说的可真好,只是不年、不节的皇上怎么突然行起大礼来了?快起来坐吧!”

张太后点了点头:“你父皇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道‘生死契阔,与子执手’。”她笑了,无奈的笑容中满是挫败感,“你知道你父皇如何对母后说吗?”

张太后看到朱瞻基面上似有不服之色,轻哼一声道:“母后绝不是事非不分之人,若是日后皇上有了实据,到那时就是要废了她,是杀是剐也全由皇上。只是现在,母后不得不劝皇上,如今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还是一切遵从皇祖遗命为好,也省的别有用心之人以此事为由兴风作浪陷皇上于不义。”

张太后:“善祥就像这‘木石’一般,外表朴实无华实则纯善至真更有国母之范。皇上细想想,这么多年从皇太孙府到太子东宫,她为你主持内务一向是有法有度、沉静柔朴,虽然得不到你的宠爱与青睐,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奉上驭下,母后找不到她一点儿错处。”

“太后,皇上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云汀揣摩着太后的心思低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