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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是稀里糊涂出生的,登科则是一出生,自己可能就要面临回家种地,只有这个孩子是不一样的,虞耀祖心中满是酸楚。
“好在没有出大红,等会小心些挪动。”胡军医将几枚银针刺入虞秋花的穴位之后,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心里默念着幸好自己早些年在太医院待过,否则还真无从下手。
随后他起身看着虞耀祖说道:“把孩子给老夫看看吧。”
虞耀祖一听这话,还以为自己的孩子还有救,急忙跛着脚上前几步,顺带着将旁边的人给撞到也没有察觉。
看着头部严重变形的婴儿,胡军医长叹一声:“这孩子是个知道疼娘亲的,将他好生安置了吧。”
他知道好些人家夭折的孩子随意处置的,这才开口说了一句。
虞耀祖眼中刚刚燃起的一点亮光,再次熄灭,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孩子,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想要抚摸一下孩子,却无从下手,心如刀绞的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虞耀祖紧紧地抱着孩子,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让他感受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可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孩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虞耀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他默默地诅咒着命运的不公,同时也对自己感到深深的自责,若是自己刚刚抱紧秋花,会不会孩子就没事?更多的是对外族人无尽的痛恨。
四周还隐隐约约有族人的呜咽声,虞耀祖抱着孩子向着虞秋花走近了几步,随后将孩子放在昏睡的虞秋花身旁。
他自己就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母子二人……
看到虞秋花面色稍稍有一丝血色之后,虞轻轻松了一口气,站起身看着胡军医说道:“胡军医,劳烦你帮我的族人都看一下,晚些我就送给你去大军那边。”
“好。”胡军医听了这话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刚走两步像是想起什么,转身看着虞轻轻说道:“虞姑娘,老夫的药箱……”
虞轻轻听了这话,眉头微皱却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到一旁累的站着睡觉的三千旁边,从一个瘪瘪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小板凳大小的药箱,拎着走过来递给了胡军医。
胡军医揉了揉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那还搭在马背上的包袱,在看看眼前自己那不算小的药箱。
“愣着干啥,快去看伤。”虞轻轻看他半天不接过药箱说道。
看到虞轻轻一副不愉的神色,胡军医立即双手接过:“是,这就去,这就去。”
拎着药箱路过三千旁边时,再次揉了揉眼睛看去,又看了看手里的药箱,立即神色慌张的向着虞铁山几人走去。
其他几名妇人见此,一个个都跟着胡军医的身后回到队伍中,虞张氏看着神色莫名的虞轻轻,有些害怕的开口道:“轻轻,你娘这事……”
虞轻轻微微侧头看向狼狈不堪的虞张氏,只见她脸上有明显的擦伤痕迹,下巴处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衣服沾满了泥土,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虞轻轻心里清楚,虞张氏的伤势并不轻多少。
“我不怪你,你快去胡军医那里看看吧。”虞轻轻轻声说道。
虞张氏松了口气,目光在虞秋花和虞耀祖身上扫过之后,便转身朝着虞老头的方向走去。
虞登科快步走到虞轻轻身旁,双眼红肿,泪光闪烁,声音带着哽咽:“姐姐。”
虞轻轻抚摸着虞登科凌乱的发丝,安慰道:“别怕,姐姐在这里。”尽管前世的虞登科不是什么好人,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自己那个听话的弟弟。
“呜哇姐姐,呜呜”虞登科紧紧抱住虞轻轻的手臂,放声大哭,仿佛要把内心深处所有的恐惧与委屈都释放出来。
虞轻轻温柔地拍着虞登科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好了,没事了,姐姐不是来了吗。”
虞登科沙哑的嗓音大声哭诉着:“石头哥哥死了,柱子叔叔死了,还有大娃也死了呜呜呜……”那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即便声音模糊不清,但虞轻轻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绝望和哀伤,她知道许多族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泪水顺着虞轻轻的脸颊滑落,她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姐姐会给他们报仇!”
她发誓要让那些害死族人们的凶手付出代价,无论是那些外族人,还是将防布图泄露出去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虞登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根本没有听清虞轻轻的话,只是一味地哭喊道:“呜呜呜……,还…还有小娘……”
虞轻轻这才意识到佘丽娘不见了踪影,原本以为佘丽娘没有回到村子里,可当听到虞登科的话时,她的心猛地一沉,难道佘丽娘也遭遇了不测?
她焦急地抓住虞登科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小宝,小娘去哪里了?”
虞登科抽泣着,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几步开外的断崖处,哽咽道:“小娘…小娘她掉下去了。”
虞轻轻听了这话,心中一紧,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断崖边上。
她低头望去,只见断崖下方弥漫着浓厚的大雾,将一切都笼罩其中,让人无法看清下方的情况。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空气,试图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些线索。
感觉到空气中微微的水汽,但不确定这是来自于雾气中的水分,还是下方存在着水源。
虞登科看着虞轻轻的举动,眼中充满了担忧。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
虞轻轻转过头来,看着虞登科:“小宝,你跟爹守着娘,我下去看看。”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抱起一块大石头,用力朝下方扔去,石头落入了浓雾之中,消失不见,片刻后才听到一声轻微的闷响。
虞轻轻深吸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断崖。
她的身影迅速被浓雾吞噬,消失在了虞登科和虞耀祖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