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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瑶脸颊埋在手臂间，按陈英骐的说法，裴川都不敢喜欢她。
那是一辈子的缺陷你懂不懂？
半晌，他失落地垂下头。
方敏君无奈道：“你们家那瓶酒是我妈让送的，我爸可没那个脑子。我妈她吧， 这个人嘴巴不讨喜，大半辈子可能也就兰阿姨一个朋友。”
贝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陈英骐又不是傻子，她这么维护裴川，哪怕不确定，陈英骐都明白她不会嫌弃裴川。
“我会的。”
贝瑶脸上的笑也浅了很多，她垂下长睫说：“很多人有健康的腿，但他们都不是裴川。”
陈菲菲也很痛苦，但她管不住自己点开手机页面的手。
“你很好。”他诚恳地评价道，“就是太好了，裴川一定不敢喜欢你的。”
“裴川一定不敢喜欢你的。”
方敏君想了想：“裴川妈妈呢？怎么这么多年， 都没有听说过蒋阿姨过得怎么样了。”
陈菲菲点开手机：“我写的小说！看见没，《校霸的小甜妻》。”
胖胖的少年险些一跳八丈高：“相亲！她才多大就相亲！”
贝瑶怎么会白白要他的东西，她摇摇头：“谢谢你，我家还有很多年货没吃完呢，你要是喜欢，我待会儿给你拿些来。”
“什么！”
陈英骐震惊地看着她。
人这一生，有好多东西迫不得已。
陈菲菲说：“好呀瑶瑶，你竟然逗我开心！看我的九阴白骨爪！”
她喜欢的人，敏感又冷酷，桀骜却自卑。
陈英骐突然说：“贝瑶，假设，我是说假设，裴川喜欢你，你会接受他吗？”
陈英骐把自己怀里的红薯干零食给贝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贝瑶，你和贝军拿去吃吧。”
陈菲菲说：“你还想骗我！大家都知道韩臻五月份过生日。我们班刘晓玲她们都在准备礼物，我给你说，小说里都是那么说的，成人礼送初吻，就能相亲相爱一辈子。”
寒假快结束前， 贝瑶和赵芝兰还有贝军去方敏君家串门。
十八岁的少年第一次发现，他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贝瑶轻轻说：“嗯。”
贝瑶有些震惊，她不太懂少年的意思。
贝瑶小脸正经说：“陈菲菲，你不要看人|兽文。”
陈英骐等她快上楼了，突然道：“贝瑶。”
裴川活得毫无趣味，她知道他讨厌什么。
方敏君一想裴川那个又臭又硬的性格：“也是。”
三月春回大地，化雪的时候最冷。因为高二要补课，学校提前开了学。
贝瑶把钱给她装回去：“敏敏你留着自己花吧，裴川不会要的。”
方敏君年后也十七岁了，她如今看起来娴静稳重，仿佛脱胎换骨似的， 没了故作骄矜的姿态， 变得讨喜起来。
贝瑶小时候都习惯送他小玩具，但是也没见裴川使用过。而且她没多少钱了，也送不出特别好的东西，想起陈菲菲上次说的，陈菲菲也有个青梅竹马，贝瑶决定请教一下她。
她回头。
陈菲菲：“那你喜欢什么职业？医生？科学家？还是老师！师生文也很带感啊！”
贝瑶疑惑：“根正苗红？”
贝瑶只能和方敏君说：“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了，你好好和赵秀阿姨说，她能理解的。”
闹完了，贝瑶却想起了那本小字本。
五月份就是裴川的成年礼，成人礼是每个人一生很重要的时刻。这几天贝瑶抽空就在想，到底送什么好呢？
有些曾经不明了的东西，裴川让她生气的反应，还有他说是哥哥，种种一切，就像往玻璃窗上呵气，然后用手指擦去雾气，变得清晰起来。
贝瑶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十六岁的少女，站在雪地里，像个好看的瓷娃娃。
“你告诉我，你嫌弃他吗？”
“嗯。”
贝瑶杏儿眼忍不住弯了弯。
赵芝兰抱着贝军上楼了。
陈英骐握紧了拳头：“有缺陷的人，哪怕脸上不在乎，心里却会很……自卑。我刚刚只是假设，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和他一起长大，虽然我小时候讨人厌，但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打扰你。如果有可能，请你对他好一点吧，我们这样的……不，他，他向前走一步都很不容易。”
贝瑶震惊了：“哪本小说说的？”
贝瑶也说不清楚，她听见这些总觉得怪怪的，然而因为记忆停在了高三，又改变了那么多，她已经不再参考从前的记忆了。
贝瑶也噗嗤一声笑了。
学习仿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听说今年的暑假也不会放那么久，顶多放一个“高温假”。
“你……”
陈菲菲抽空和贝瑶聊天：“你以后想嫁军官吗？又高又帅又酷？”
方敏君皱眉：“本来也不是相亲的年代了，我答应去就像我妈说的，认识个朋友，但是我妈对霍丁霖很满意。她说霍家子孙根正苗红，非要让我多去几回。”
贝瑶见他别扭样，只好对妈妈说：“我和陈英骐说一会儿话。”
失去家的，只有裴川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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