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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瑶笑着点点头。
她小手冰凉,发丝微润。她不需要讲道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单纯又热烈,让人的心滚烫。
她就该明白,年少时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有多么不值得。
“我……”他闭了闭眼,干涩道,“我想你,瑶瑶。”
贝瑶骤然想起那一晚秦冬妮的话,有些东西压抑得住,爱情却是掩饰不住的。
过去一年多里, 四百多个日日夜夜, 每个人的名字都被叫到过,除了裴川。
他喉咙干涩到发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么个姑娘,软软的一团,却让人什么办法也没有。
这个冬天真的不太冷。
这一年,应该是他人生最狼狈的一年。
贝瑶眼睛酸酸的:“因为想你了。”
当然,“第七监狱”很尊重人权,裴川是可以选择不去的。
裴川这样的年轻人,是有未来的,原本就是高材生,因为年少成长环境不好误入歧途而已,这样的人国家会再给一次机会的。
“第七监狱”里的人, 或多或少都有重要的亲人或者朋友,每到“探监日”, 就会来探望他们。
男人明明在颤抖,他总说她不清醒,可他最后还是抱紧了她。她破涕为笑,下巴搁在他肩上:“裴川,你说女孩子不可以被欺负,我说了想你,你也要说想我。”
“第七监狱”都是未来可期的人,因此一直还都挺和谐的,说不定未来什么时候就成了同事了。
是啊, 今年冬天的雪特别大,有时候树梢上的水珠还没有滴落就结成了冰。
她眼里映出一个冷酷的、头发很短穿着囚服的年轻男人。
“就喜欢你,只喜欢你。”
裴川筷子顿了顿,看了下眼前这群人。
二月份假期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贝瑶在他面前蹲下。
几个人看裴川冷清的模样,不知道是谁带头笑出了声。
半晌,他说:“嗯。”
王乾坤大大咧咧搭住单小麦肩膀:“来来麦子,给你看我们那边的特产。”
当时大一是有一次转专业的机会的,单小麦特别想转。
她不用再在法学院来回跑,可以安安心心念自己的专业。
她说:“你总说我长大就明白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好奇,我现在成年了,知道自己说的每个字的意义。裴川,我喜欢你。”
他总是在一步步打破最初的原则和计划,一次次为了她让步。偏偏苦涩又甜蜜,难以割舍。
他还有太多太多事情没有教会她了,好男人永远不会花自己女人的钱。可她这么傻,要是被人骗,那得多可怜。
他很想伸手触碰那双含泪的杏儿眼,可是裴川也明白一年过去了,她上了大学,肯定见过许多有趣好玩的事。听甄律师说她依然是校花,这么漂亮性格又好的姑娘,不管在哪里都是很受欢迎的。
裴川已经“服刑”了一年多,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就可以出去了。
在他自己眼里,这幅形象总归是不好看的。
她说:“裴川,你看,我再也没有把你弄丢了。”
新年贝瑶自然不可能再回到c市去。
他一颗心在火中滚过,又被沾上蜜糖,嘴里弥散着因为压抑自己咬出来的血腥气。
可是她来了,十多岁的少女,单纯不懂事,却偏偏热烈地像一团火,让他不知道该把她怎么办。
许是年轻气盛,他怀里很暖,男人身体结实,她没一会儿就暖了过来。探监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她轻声说:“裴川,新年快乐。”
他死死咬住口腔里的肉,半晌低声道:“瑶瑶,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可她多么庆幸,她越长大,就越能明白和理解他。
这个二月特别冷,她带着外面风雨的寒意,他怀里像个火炉,燃烧着男人的爱和痛苦。
贝瑶说:“为什么不能说这样的话,我想你,很想很想,有时候睡一觉起来,我仿佛还在六中念书。你就在不远的学校,离我很近。”
她明白他为什么不直视自己的目光,裴川瘦了些,少年轮廓褪去,这里的磨练让他有了男人坚毅的轮廓。他长得并不像裴浩斌,比裴叔叔更加清隽几分,
门被狱警带上,探监是有时间规定的。
平时哪里见过这个冷冰冰的年轻男人如此动情,偏偏这个少女一来,裴川整个人都由她去了。
裴川说:“把它卖了,去市中心买新房子。”还好钻石和黄金这些东西永远不贬值。
因为c市高考理科状元的身份被关注,却又在下一刻跌入尘埃。他从最初到后来进“第七监狱”都很淡然安静,可是这一刻,他却再也没法淡然了。
她的少年,一个人吞咽伤痛,却总是在想着她的未来。
裴川终于笑了,对一众开玩笑的人说:“滚。”
“前生物学家”成铮海看了眼少年骤然沉默的脸色,开口说:“去看看吧,大过年的,外面这么冷, 我们这个地方又这么偏,不管谁来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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