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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路上，赵芝兰小声问：“证领了？”
裴川挽起袖子，开始洗菜叶子，男人小臂结实，浸在冷水里，他说：“赵姨，我来做饭吧。”
她点点头，把两本结婚证都给他。
“你想想，你嫁过去，他前有个亲妈，后有继母继妹，还有个感情拎不清的爸。甚至你们都快结婚了，他亲妈还不知道在哪里。”
贝瑶愣了愣，她小声反驳：“可是陈阿嬷每天都是笑着的，其他阿姨，有个健全的丈夫，脸上还没有笑容呢。”
贝瑶捂住额头：“我觉得他哪里都好。”
贝瑶：“……噢，这样啊。”
裴川先送她回家，婚礼日子还没有选定，这件事必须得问问赵芝兰他们的意见。两个人去贝瑶家的时候，贝瑶比裴川紧张多了。
女婿不满意，女儿却是心头宝。
填完申请表要照相。
这回开门的是赵芝兰，发生霍旭那个事以后，赵芝兰和贝立材都没有工作，甚至小贝军也不敢送去上学，只能都待在家里。
裴川喉结动了动：“你……到时候还要回学校上课，结婚证我拿着吧。”
她心里有了点小新娘的奇怪感觉。
她要回去看看自己还有没有积蓄……她可不能让裴川一个人“背债”。
她轻声说：“婚礼没关系，走个形式就好。”
他说着，当真进了厨房。
赵芝兰的脾气她清楚，妈妈不可能喜欢裴川，她踮脚，悄声说：“我妈妈嘴巴坏，心地好，要是她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要介意呀。”
身份一下变了。
不是约个会么， 怎么就来结婚了？
裴川皱了皱眉。
赵芝兰没忍住：“哼！”
赵芝兰看着年轻的女儿，说道：“结婚不是谈恋爱，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柴米油盐的一辈子。过日子远远比外人想象的难，你不能保证他就爱你一辈子。裴川，他不是很好的结婚人选。首先是他的家庭，他爸妈离异，后来裴队出现意外，谁也不愿意养他。这种家庭走出来的孩子性格捉摸不透，想得也多，这种家庭也让人糟心。”
他才从牢里出来，先前她怕他敏感，没问工作的事，他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她结的婚，他钱不会都是问金子阳借的吧！
默默红了脸，她简直想捂住发烫的脸。
见到裴川带着女儿回来，想着多半已经领了证，赵芝兰忍了又忍：“进来吧。”
赵芝兰这几天都没睡好，她问贝瑶：“你也知道霍旭那件事了对不对？你是自愿嫁给裴川的吗？”
她声音很平和：“日子是自己的，自己不介意，别人的闲言碎语就无关紧要。他身体……我明白，可是妈妈，你说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年轻时他宠爱我大半生，老了我也应该照顾他不是吗？”
“嗯，我知道。裴川没逼我，我觉得嫁给他挺好的。”
她出去，也不拒绝，拉着贝瑶说：“厨房没什么菜，我们去买菜。”
裴川眸光黯了黯，他垂眸，掩盖住心里的失落：“嗯。”
裴川眼里便情不自禁沾上了温柔的笑意， 镜头定格永恒。贝瑶不知道，这是裴川这辈子第一次面对镜头怀的是期待的心情。
贝瑶先前还能淡然接话，然而平时让她保护好自己的妈妈，这时候突然问这种直白的问题，她脸红了：“没、没有。”
盖章的工作人员是个穿红衣服的中年阿姨， 她拿着章，笑着说：“祝福你们新婚快乐，永结同心，百年到老。”
裴川填《婚姻申请表》的手有些微颤抖， 他偏头看贝瑶。她写得很认真，长睫垂下，额发柔软， 裴川看不见她是什么表情。
裴川放好结婚证，他说：“下午有课吗？”
赵芝兰提了口气，听到这个回答，总算没更讨厌裴川。算他知道分寸。
她很乖请假去了。
大学给辅导员请假通常来说挺好请的，那头辅导员问什么原因，清风拂在脸上，吹不散那股热度，她说：“结婚。”
“懒得管”女儿的赵芝兰忍了一路，又忍不住了：“我给你说，你多大我多大，你吃的米还没你妈吃的盐多！你还在念书呢，万一过几年反悔，你哭鼻子都来不及。就说最基本的，结婚你俩得同床吧，你老实给我说，他碰过你没有？”
赵芝兰说完想起那张五百多万的银行卡，绷住脸才没让严肃的表情破裂。
贝瑶想了想：“那吃剁椒鱼，麻婆豆腐？待会儿我和妈妈去买菜。”
贝瑶静静听，等赵芝兰说完了。她看着远处小巷，市井很热闹，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笑容很甜，像三月柔柔的风，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态度冷冷淡淡，但也无可厚非。
两个红本本，贝瑶翻开看上面的照片。
赵芝兰平时卖菜喜欢讨价还价，偏偏买阿嬷豆腐从不讲价。每次还多买点。
“对，先生要笑一笑，结婚是喜事。”
尘埃落定，裴川别开眼，没敢让她看见自己眼中抑制不住蔓延开的喜悦。
“……”
裴川对贝瑶道：“你看电视，我去帮赵姨。”
耳朵边痒痒的，他心里跟着软了软，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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