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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落在裴川眼睫。许久，他伸出手。
裴川摩挲着虎口处，发呆的时间长了些。
“裴川，你这种践踏别人真心的人，活该孤独终老。”
这只手并不好看，裴川下意识想抽回来，然而她轻轻温暖的呼吸拂在他手上，他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术一样，动也不能动。
那天以后，裴川彻彻底底在自己和贝瑶之间划了两条平行线。
k说：“资料上也这样说，但是人心么，哪是几张纸能说明白的。”k点点裴川胸口，“做什么这幅表情，心疼了？”
高琼目光复杂地看着裴川：“我哥之前也是这样的吗？”
没有小腿，平时许多事情都得依赖手来完成。
等那个少女带着男孩离开了，裴川望着她的背影，默了默开口：“上弦，过去问问。”
外面鞭炮声炸响，热闹的世界里，他的周围冷清得没有丝毫温度。
裴川神色淡淡，拍掉他的手：“放尊重点。”
文身有些发炎，他半边脸都惨不忍睹。
她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
裴川目光毫无波澜，平静与k对望。
裴川紧握轮椅，看着高骏渐渐没了意识。
许是烧昏了，裴川最后推着轮椅面色苍白地来到了以前的小区门口。
裴川只是在看她。
高三以后，裴川就很少去学校了，他也不喜欢听人讲学校的事。
今年冬天并不太冷，不远处的河水没有结冰，裴川说：“把这个给刚刚的那位小姐，别的不要说。”
这他妈是裴川？逗她呢！
这些年，他一个人走过了最黑暗的路，品尝了许多种滋味的孤独，心里揣着一个爱了很多年不敢说的人。
裴川怔住。
“这么多年，你还没学会一个道理吗？人要识时务，我知道你骨头硬，但是让我想想，你总有点什么在意的东西吧？”
女子头发是酒红色的，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太妹。
高琼觉得自己为裴川做了好些事，那个女人什么也没为裴川做，凭什么她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裴川的心。
裴川默了默：“你们回去吧。”
小贝军慌张地丢了一个炮过去打坏人。妈妈说天黑了坏人要抓小朋友的。
有个satan印记也挺好，它在一天，他的心就死得干干净净，不会去奢想不属于自己的生活。
高琼不服气：“你喜欢那样的？”
小贝军扔出去的炮落在裴川的腿上，一股子呛鼻的火药烟味儿。
裴川和医学研究员一同穿着白色的实验服，高骏醒过来时医学研究员正在拿针。
旁边灰色衣服的男人拽着裴川的衣领，迫使他仰起头。
他记得面对贝瑶时的心动，知道那种卑微，也明白他们之间没有可能。
c市的灯会热闹 无比，两次挂了灯谜，这一年谜底都是老一辈的老师自己想的，网上也搜不到答案。他们几个穿行于昏黄的光下，因为排场和气度不同，人们都远远避开了。
他隐隐约约看见的时候，心跳忍不住加快，推着轮椅打开门。
傻大个推上轮椅，高琼喊道：“为什么？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难道因为我不漂亮？还是没有女人味？”
周围没有轮椅，没有代步的东西。k把他扔到这种地方，就是要让挫他的傲气，让他明白没有他们组织，他就是个垃圾一样的废人。
他的笑意明明很浅，高琼却莫名觉得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后来的一年，高琼也开始有了些改变，她整了容，还隆了胸，学会了化妆，整个一妖艳jian货的模样。
这个世界真是冷啊，站在深渊中，竟是没有一点儿温度。
裴川关掉电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非常平缓，证明他并不在意高骏的死活。
裴川睁开眼睛，漆黑的眼里没有一点儿诧异和惊恐。
裴川没有理她。
他抿住了唇。
芯片植入以后，k在昏睡。
她拉着弟弟急急往家的地方跑，没一会儿小贝军被带回了家，她一个人回来了。
“酒精消毒会有些痛。”贝瑶看着他血淋淋的虎口，头皮发麻。她只能尽量轻些，语气也放轻了，像是哄弟弟一样，细声同他说，“如果痛就和我说。”
她一直以为他讨厌她，裴川从未说出口，无数次他只想不顾一切，跟着她回家。
一旁沉默了很久的高琼忍不住了：“你有数，她都结婚了。把人接过来能怎么样，她会喜欢你吗？会感激你的保护和你在一起吗？她不会！今天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要说，她看不上你，以前看不上，今后也看不上。你清醒……”
那支镇定剂推进高骏的静脉，裴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膝盖上了厚厚一层毛毯，出门前，裴川往脸上带了一个堕落天神面具，遮住了“s”的文身。这个文身可以洗掉，但他知道没有必要，脏掉的并不是脸，是灵魂。
高琼跟着他做事这么多年，别说女孩子喜欢的莲灯，这男人就连一张纸都不会送。
贝瑶吓得心惊肉跳，顾不得审讯弟弟哪来的炮和打火机。连忙上前查看裴川的伤口。
k吹着口哨，悠然道：“你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啊，为什么拒绝用活人来做实验？先前那个试验品，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少女长大了，眉眼柔和清丽，脸颊看上去软软的，他看了一会儿就微微别开了目光——裴川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
裴川闭了闭眼：“半个月，给我半个月，把那些人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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