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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穗一点也不介意他人身攻击。
真是可惜了。
少年站在门外，初二（5）班的班主任叹了口气：“同学，老师点名册上确实没有你的名字。”
《泊船瓜洲》、《珍珠鸟》、《地震中的父与子》……
姜穗生日就在九月一号，姜水生给她煮了两个荷包蛋，又给她买了一块小蛋糕。
为了帮助新同学更好地融入集体，老师问有没有同学主动和新同学做同桌的？
赵松石比郑玉莲先到家，他看见坐在门口的驰厌，身体僵了僵。
邓玉莲听不懂这是什么鬼玩意儿，觉得莫名其妙：“什么？”
姜穗从七月份以来觉得最糟心的事，莫过于小学时和驰一铭是同班同学兼同桌。
好几次没有进球，孙小威火气上来了，他惯于在别人身上挑毛病，于是他怪坐在台阶上的姜穗。
意味不明的目光，从他整洁的黑发逡巡而下，落到他单薄不合身的衣服上。
姜穗背着坐在自行车上，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响了响，在清晨薄雾中十分悦耳。
“我还以为他是这个学期新同学呢，好像不是啊，老师说他没交钱。”
即便是孩童时代，三观不同也让人非常难受。
驰厌淡淡看她一眼，他薄唇轻启：“没什么。”
驰厌坐在院子门口的石头上。
他声音干涩，像是老旧风箱，低低沉沉，又略带沙哑：“老师，我叫驰厌，是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我舅舅说就是在5班。”
谭老师皱眉看了眼驰厌的手。
每年开学都会下一场雨，而现在雨停了。
姜穗咬牙，慢慢“唔”了一声，“可能吧。”她说。
邓玉莲笑了笑，目光有些得意。小崽子，不过才十三岁，就不信还能翻出天不成？
她这次可不是九岁，铁石心肠得很！
驰一铭背着一个灰色书包，看起来也非常旧。然而他步伐轻快，看上去开学使他心情愉悦。
教室里面，陌生的少年少女们窃窃私语。
姜穗木着脸，这次再也不做开开心心乐于助人举手的小傻瓜了。
那是一双经常做重活的手。
“他是谁啊？刚刚走进来我们教室？”
孙小威看着满脸伤的小粉团子，嫌弃得寒毛都要炸了：“……”
好在她是个乐观的小姑娘，很快就安慰自己，这次驰一铭是九岁的单纯期，不是十九岁的发|情期。
姜穗紧紧拉着姜水生的衣摆，一眼就看见了两个单薄的身影。
有人生来被爱，有人生来在尘埃。
时光太久远，小学五年级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姜穗已经很难记起来。
为了合群，姜穗只好出门去看孙小威他们踢足球。
姜穗目光落在驰厌书包上时怔了怔，那上面印胶白雪公主，被刮了下来消失不见，干干净净。
粉色书包上，两个小毛球摆来摆去。
姜水生早晨会骑着自行车载姜穗去上学，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四点放学姜穗自己走路回家。
她不再看他们，转而欣赏沿途熟悉的风景。
老师目光欣慰，看了眼陈淑珺：“那驰一铭同学坐在陈淑珺旁边吧，刘星越同学委屈一下，坐到前面来可以吗？”
于是姜穗勉勉强强混到了九月初，姜水生终于放弃了拜托人照顾小姜穗的想法。
这件事还能从小做起，一想姜穗就更有信心了。
他书包就放在脚边，眸中落了秋色，泛出几分清冷。
上课铃声响起，驰厌没等谭老师回答，他在一众看热闹的目光中走下教学楼的楼梯。
“你们看他裤子。”
驰厌没有去听他们谈论得兴致勃勃的声音，他指节泛白，冷静地问：“如果我交够了学费，能来上学吗？”
他把点名册递给驰厌。
在她眼中，小孙少爷像个移动的搞笑体，凶巴巴可是没有威胁力。
他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讨喜又腼腆。
男孩子们到底没有赶姜穗走。
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中，学校终于开学了。
谭老师回答他：“这有些麻烦，同学，你原本不是我们学校的，转学生还得办理转学手续，交成绩证明。如果你想来学校读书，家长怎么不提前办理手续啊？唉，你回去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吧，工作时间教务处都开着门的，你们得先把手续办齐。”
驰厌起身。
驰厌已经叫住了他，少年声线低哑：“舅舅。”他说，“我的学费、生活费，都已经给你们了，我的转学证明也拿给了你，为什么学校没有缴费记录？”
初二（5）班门口，谭老师低头看着手中的成绩单，许久沉沉叹了口气。
好在肝硬化发现得早就能治疗，过几年姜穗打算每半年让父亲检查一次身体。
全科满分啊。
姜水生带姜穗报了名，姜穗就正式步入小学五年级了。
她十岁了。
姜水生哑然失笑：“好好，我们穗穗也要好好的，像禾苗一样快快健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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