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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对姜穗说：“没事。”
掌下肌肉温热紧绷，她一下子收回手，耳尖都红了，不住道歉：“对、对不起，对不起！”
驰厌看着她，笑得好假。
那头嘟嘟几声，他靠在树旁，有些难捱地闭了闭眼。
以至于水阳看见姜穗，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可是太过惊艳，反倒不敢唐突。
那一笑打破了几年记忆，让他原本放开的手紧了紧，驰厌本不打算打扰姜穗，可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要说玩，海岛那边不好玩，长年的海浪声，女人又黑又瘦，平板得跟个男人似的。
姜穗犹豫着收了伞：“好的。”
驰厌抬眸。
驰厌也不反对：“玩什么？”
驰厌坐了一会儿，看了眼姜穗吃过的蛋糕，本想踱步去对面酒店，突然道：“水阳，原本去拜访陈老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驰厌看了眼座位旁浅绿色的雨伞，明白水阳说得对，她确实有些怕自己。
她想起这件事羞恼极了，哪里还敢找他帮忙？
驰厌觉察到她的目光，他顿了顿，说道：“今天让你们来这里，很抱歉。房子我们不会强买，如果不愿意卖，说出来就可以。”
毕竟人家答应了，不吃过不去，姜穗拿起叉子，吃了一小块奶油蛋糕。奶油很浓的牛奶味儿，在嘴里化开。她忍不住眨眨眼，挺好吃的。
樊剑灵进来，目光一眼就落在了驰厌身上。她原本有些屈辱，然而她不是第一回 干这事，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为了资源来了。
水阳随口瞎掰的，哪儿知道建什么项目，于是他接着胡说：“可能养浅水蚌，你们那边不是有溪水吗？水质不错，也可能搞其他的吧。”
水阳见老板死活不吭声，他低低叹息一声，硬着头皮就往最大的水洼里开。
驰厌眸色沉沉，没说话。
车里开着空调，还有股淡雅香气，姜穗不自在极了。她彻底找回了最初面对驰厌那种感觉。畏惧，害怕，又弥散着浅浅的尴尬。
驰厌说：“拿些蛋糕过来。”
说着，他拿出打火机，殷勤地要给驰厌点烟。驰厌笑了笑，倒是没拒绝，他长腿交叠，往沙发上坐了。在场几个男人心情都挺复杂，当年给他们修车的人，当真闯出名堂回来了，所有人都得赔笑。当初杨嵩只给他指了条路，后来听说他落海死了杨嵩还叹惋了一下，能想得到驰厌搭上了三爷这条线。
驰厌以为自己忘了，然而一闭眼，丸子头少女面容格外清晰，她浅青色的裙摆，幼嫩柔软的手指，都让他颇为烦躁。
有人给他递烟，被水阳笑眯眯挡了：“我们老板只吸自己的烟。”这群都是纨绔，要是给普通的烟还好，要是加了什么毒品，那就坏了，这种东西可不能碰。
电话被接通，少女声音轻软：“你好，请问找谁？”
这个变故让驰厌也僵了一下，他抿唇，从后视镜里警告地看了水阳一眼。
姜穗在他对面的桌子坐下，梁芊儿惊疑不定，也跟着坐在了姜穗身边。
樊剑灵才拿起杯子，驰厌突然起身：“你们玩，我去透透气。”
水阳见他一回来就工作，忍不住说：“三爷也说了让你放松放松，年纪轻轻不要活得那么死板，老板，要不我们出去玩？”
水阳看了眼后视镜里木着脸的老板，咳了咳：“你先上来吧，还有些以后建设的项目要给你说呢。”
姜穗见那边不说话，她不得不重复了一遍：“请问找谁，能听到我说话吗？”
水阳以为他嫌脏，连忙道：“你不用管，我待会儿让人送回去。”
姜穗恨不得把手给剁了。
水阳忍俊不禁：“老板，她怕你啊？”
对面两个少女谁也没动，姜穗目光落在驰厌脸颊的疤痕上，轻轻皱了皱眉，她记得以前驰厌脸颊是没有疤痕的，到底许多事都发生了变化。
驰厌只能回酒店，r市的秋天有些冷，水阳提前穿上了外套：“这么冷的城市，冬天下雪也下得早吧？”
姜穗震惊极了，她的礼貌终于变了调：“你说了不买的！”焦急与惶惑，终于让她生出了一丝被耍的气恼。
可是一想到他现在的身份，她心里又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男人真有能力。
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看了眼姜穗，她站起来，见他看自己，犹豫着小心地露出一个笑意。颤巍巍又娇滴滴的，好看是好看，就是僵硬极了。
樊剑灵出来，拿着一杯酒，她目光迷离，是微微勾引的眼神。
水阳啧舌，漂亮是漂亮，可是太小了点啊。幼嫩娇弱的模样，房子都不肯卖，哪里肯……咳咳。
水阳怔了怔，随即还是道：“现在就去吗？”
驰厌说：“嗯。”
驰厌说：“好。”他见她松了口气，接着问，“尝尝蛋糕吗？”
姜穗愣了愣，年少时驰厌也常常说这话，然而她从未当真过，唯一当真那次，就是用他做驰一铭的挡箭牌，结果还被人家发现了。
临时拜访陈老果然不管用，陈老带着妻子出门了。
他穿着整齐的西装，长腿宽肩，有种独特的气质，明明侧脸有条伤疤，可是却莫名多了分男人味道。这男人真年轻，樊剑灵心思一动，对他露出了一个怯生生的笑。
姜穗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水阳真的不想笑，可是姜穗没看到，他却看见了，少女手按那一下，老板整个人都僵硬了，比中了子弹还紧绷。
她似乎恨不得挂断电话，驰厌说：“姜穗，我脾气不太好。”
然而会所就可以放开玩了。
姜穗也正看着他，她软声道歉：“对不起，如果未来您有什么项目在大院儿开展，能配合的我们家都会尽量配合。”
姜穗撑开伞，往回家的方向走，她没有想到老板是驰厌，这件事竟然真的就这样解决了。
驰厌没什么表情地地说：“嗯。”
秋天在刮风，他这辈子第一次明白一个道理，这辈子就不能遇见姜穗这样的人。
“我卖！”她以为驰厌是以退为进，不买她家的房子了，“就原来的价格，我家同意卖！”
樊剑灵穿着白裙子，纨绔们吹了个口哨。
水阳跟着他进去，里面灯红柳绿，水阳忍不住“啧”了一声。
姜穗说：“没关系，我不要了。您可以让助理扔了。”
驰厌手指交叠，放在桌子上，这才把目光放在姜穗身上。
樊剑灵眼里多了几分迷恋，她露出笑容：“您不喜欢这里，那我们换个地方聊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