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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看着他：“你？我也不知道，你对我来说究竟是谁。”她低眸笑了笑，低声道，“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喜欢到全校皆知，被处分也不怕的人。我这辈子从不追星，但我是你第一个粉。我名牌大学毕业没找工作，扛着单反在片场讨好工作人员四年，我爸出车祸我都没能回来。我也不明白这到底算什么，但是高均，一个人的爱和勇敢是有限度的，我难过太久，慢慢就学着放弃你了。”
少女拿着扫把：“你习惯一下嘛，以后我还要和你上一所大学的。”
姜雪便轻轻拍落他肩上的雪：“你看，高均，你醉了都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总之不是我，为了更加值得的事，你回家吧。别辜负你粉丝对你的喜欢，人前人后都要一致明白吗？即便长大了，我们也不要变。”
他很想要她，三年了，自从他说出那些话，姜雪就不再主动靠近他，连手都没有和他拉过。可是姜雪只是推开他，给他经纪人打电话，让他经纪人把他带走。
那时候他有片刻迷茫，可是他最后还是跟着经纪人走了。那几年他没什么身价，让拍吻戏得拍吻戏，让抱女星就得抱女星，妈妈就是这样教他的，成功总得付出代价，很多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可以付出的。
陈凝疑惑他的突然离开，高均轻描淡写就带了过去。
姜雪拉住他的手，他激动喜悦的表情才刚刚显露，姜雪说：“你可以感受一下我的脉搏，我曾经爱着你时的心情，和现在的心情。”
高均读书时就是学霸，他细细观察那陌生男人。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穿了一个墨蓝外套，端正普通的长相，看上去十分老实。
“我在努力，我可以的。我觉得我喜欢你十年都不嫌累。”
她摇摇头：“说不上原谅不原谅，我这一年想了很多。你不喜欢我，一开始就拒绝过，是我死皮赖脸要跟着你，所以十年的光阴是我活该。被爱的人永远没有错。你这些年很努力，不要毁了自己的心血。”
突然其来的妒火中烧，让高均情绪分外失控。他知道她手掌柔软，纹路漂亮。那原本是只有他握过的一双手。高均一刻的恍惚，他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姜雪真的不太懂，为什么她放下了。放不下的人，却成了高均。
姜雪觉得有些好笑，她如实回答：“年初我爸给找的相亲对象，叫做许泽。人挺不错的对吧……”你这么过分，人家还答应为你隐瞒身份。
高均把她拉过来，赤红着一双眼：“道歉，我为什么需要道歉？”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想碰你我凭什么不能打他？
高均打小脑子就清醒，他在粉丝面前就是冷清人设，她们尖叫着喊他“老公”、“哥哥”，要是知道他为了女人在咖啡厅和人打起来，他的星途受影响极大。脑子越清醒，他越发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
他耐心等着，姜雪哭完了，冲那男人挥挥手，往咖啡馆外走。
高均坐在车里，死死盯着他们，但他到底没下去。
他怕再次听到她拒绝的话，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连忙放开。
没人爱她，她终于学会自己爱自己了。
落在高均眼里，显得殷勤得过分了。
高均低眸看她，目光咄咄逼人：“他是谁？”
姜雪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高均猛地抽回手，狠狠抱住她：“我感受不到，我什么都没感觉到。是我错了，我一直以来忙着拍戏忽略了你，你不是想和我谈恋爱吗？明天，不！现在、现在我就去宣布，你是我女朋友。”
“您是谁？有什么事吗？不说话我就挂了。”她声音轻轻脆脆，催促这个陌生人说话。
一个人轰轰烈烈，单纯至极喜欢了他十年，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呢？她一定是生他和陈凝绯闻的气了。
高均贪婪地听着她的声音，告诉自己，他病了，不清醒，什么话都可以说。
她怔了许久，最后笑着说：“我知道了。”那一年她才二十二岁，此后四年，她都以粉丝身份自居。
高均那晚被拒绝以后，重新回去c市拍戏。
会好，很快就会好的。痛一下死不了人。
男人知道她要回家了，鼓起勇气倾身要吻她。
高均死活不放手，像是抱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别这样，姜雪，别这样对我。你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
男人拳拳到肉，姜雪连忙扑过去拉他：“高均，你疯了吗？”
姜雪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晚的哀求，约莫已经是他脑子进水做过最没自尊的事。他不是一直都讨厌她吗？
她吃力把他拉开，又连忙去看躺在地上嘴角流血的男人：“许泽，你怎么样？”
直到今天，看见姜雪柔软的手被别人握在掌心，他才想起自己有四年没有碰过她了。没有牵她，没有抱过她，更没有吻过她。
这个错觉，让她快乐了那么多年。
男生冷笑：“凭你？班上38名的成绩？”
身后一阵疯狂的喇叭声，他们都吓了一跳。
夜晚沉寂，她的脉搏平稳到温柔。
她站在雪里看他，黑发朱唇，当真好看得过分。怪不得导演都说要是姜雪当明星也铁定能火。
“清醒了吗？高影帝。你不想明天就上头条完蛋，就请你礼貌清醒一些。”
姜雪笑着问他：“你也可以不走，要星途还是要我？”
“我错了，是我不好。”
他死死按住心脏，那他年少时无数次的讥讽与拒绝，她那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高均受不了她话般，死死握住她肩膀，姜雪轻轻吸了口气。
帮着高均一起做卫生，高高清秀的男生皱眉回头：“别跟着我，你要脸吗？大家都在看。”
这个可怕的认知让他紧紧抿住唇。姜雪陪了他许多年，他们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时候，最亲密的夜晚，他也曾在她的气息里意乱情迷。
“你要和他在一起？那我呢！”他绝不承认，那一刻铺天盖地的委屈，比过去二十多年一无所有还浓重。
下一刻姜雪被人拉开，她看着高均打了上去。
“我好羡慕穗穗的爱情啊，即便她再也醒不过来，可是有个人，爱她如生命。高均，我也曾那么喜欢你，可是我一个人走了太久，我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十年真漫长，高均。”长到你可能都忘记，我高三那年，被你泼了一盆凉水以后说过什么。
她要离开就离开吧，他想。
他们到了一个颇老旧的小区，高均猜到这是姜雪的家。尽管年少相识，他却从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然而她知道他家在哪里，还让小妹妹来送过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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