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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面人屠本是屠夫出身,刀法极精。其所谓“解牛刀法”取自疱丁解牛的故事。这种刀法小巧而精奇,配合奇妙难测的身法,每每在人出其不意之时,在异想不到之处下刀,而且几乎每发必中。
素面人屠行走江湖与人对敌之时,常会在事先便告诉对方,本人要在你身上某处,割下若干斤肉,若是多出一钱,本人立即在你面前自杀谢罪。初时均以为他大话炎炎,没人肯信。不料与连续几个高手均被他象杀牛一般用解牛刀法击败,而且割下其肉就地秤量,居然丝毫不差。于是声名大著。
更有一次,他与青城派高手旋风剑刘正风结怨。于是昭告江湖,要以解牛刀法在刘正风身上割下十八块肉,每块均是两斤三钱。一时江湖大哗。
要知刘正风乃是青城派高手,要想击败他本已经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他竟然放言要在其身上割肉,而且每块肉的重量也都标明清楚。简直是江湖奇谈。
于是在约定时间,众多江湖人士均前往观战。后来据江湖传说,刘正风当时总计出剑十八次,然而每出一剑不但不曾刺中素面人屠,反而均被其在身上以两把碧荧荧的小刀割下体上之肉。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众活活凌迟。
而且刘正风出第十八剑,被素面人屠割下第十八块肉时,其身上某些地方已经白骨森森,几乎不成人形。当场身亡,形状可怖之极。素面人屠则面不改色,当众秤量,果然每块人肉均是两斤三钱。
秤量完后素面人屠大笑而去,观战江湖群豪无不面如土色,骇异至极。从此素面人屠之名响彻江湖。江湖人后来谈及素面人屠之时,无法心惊胆战,唯恐避之不及。
原来素面人屠与刘正风对阵之时,身形便如鬼魅一般不可捉摸。简直就如附骨之蛆,贴着刘正风身子片刻不离。手中两把碧莹莹的小刀,更是神出鬼没,锋利无比。他每下一刀,刘正风即骨肉分离,惨叫声令人头皮发麻,观者无不毛骨悚然。
后来江湖人才知晓,他那两柄小刀有个名字,唤作“幽碧”。施展解牛刀法时,每每在不可思议之时切入人体,在猝不及防时骤然剖下。而且每一刀均贴着人骨,切下的肉平整顺滑,便如厨师剔骨般精细无比。在其刀下,人体便如一块豆腐般,任其予取予求。
而且他每出一刀,便是一块人肉落地,绝无例外。比之古时疱丁解牛尤有胜之而无不及。而且疱丁所解的是全身捆绑不能动的牛,而素面人屠当众解剖的,却是一个身怀武功,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其中难易之比,不言而喻。而两相对比,更是惨不忍睹。
经此一战,青城派旋风剑在江湖群豪面前被连剖十八刀而亡。素面人屠从此威震江湖,闻者无不骇然,被谓为江湖百年来最可怕的凶人。后来青城派数次寻机报复,均被其解牛刀法当众活剖,竟然无一例外。青城派从此以后一蹶不振,自此创下了江湖上仅凭一人而击败一个武林门派的壮举。从此以后素面人屠之名,更是如日中天,令人闻之色变。
素面人屠向来狂妄,对卓雪红领袖群伦心中早有不满。此时见她分派任务之时竟然将自己落在众人之后,心中更觉不忿,于是出言相抗,以示不满。
正在此时,卓雪红惊叫一声:“大家小心。”原来那子僵骑着母僵围着众人又走了一圈,突得眼中红光大盛。那子僵吱地怪叫一声,突得脑袋离开身子腾空而起,众人见状无不惊呼。却见他身体似乎恍若无觉,腾地从母僵背上跳将下来。
众人见状骇异之极,却见他身体用仅剩的一只手臂,向那飞在空中的脑袋一指,那头上两只耳朵突地变大,便如两只翅膀一般扑扇不已。众人见状更是大骇,鬼郎中惊呼一声:“这是飞头僚!”话音未落,那头嗖地便向郑小桃飞来。
众人闻言顿时心中雪亮,然而更是惊骇无比。要知所谓飞头獠,乃是西南蛮荒的一种奇怪民族。该地之民均有一种奇技,便是人头会在睡觉之时离躯而去。在外饱食虾蟹蚯蚓之后再度飞回。
据说这是一种怪病所致。其地之人颈间均有一条淡淡的红线。若是发病时,那线颜色即会加深。待得深红之时头颅便会离体飞走。在外饱食飞回之后,病状便会减轻。然而不知要过多久,其病又会复发。如此周而复始,直至一生。因而被称之为落头民,又被称为飞头僚。
鬼郎中先前只知道他们是一对母子僵尸,却没料到他们不但是母子僵尸,更是一对飞头僚所炼成的母子僵尸。如此看来,这藏人殿主的恶迹几乎遍及大江南北,连南荒蛮僚也未能幸免。
郑小桃初历江湖,又身处北地,哪里听说过飞头僚的故事。眼见着那头扇着一双大耳,眼中红光闪闪,口中露出森森利齿,向自己飞来时只骇得失声惊叫,连手上的雷帖也忘记了。却听卓雪红口中轻斥一声,长刀一挥,只见一刀淡淡的弧形刀光“嗡-”的一声便向那头飞去。
却见那头在空中仿佛甚是灵便,卓雪红刀光方出,它便两耳一扇变换了方向。突地向下一沉,眼见着落到地面时,却又腾空而起,又向鬼郎中飞去。
与此同时,那母僵口中低吼一声,随即身子如风一般贴地奔来,张开大口扑向疯秀才。疯秀才见状狂叫一声:“来来来,老子烤了你!”说话间两手一张,两只火红的手掌迎面向那母僵击去。
鬼郎中见子僵头颅飞来,手中蕴了个法诀,左手劈面就是一掌。那头口中吱的一声怪叫,险险闪过。鬼郎中哪里容他再次逼近,右手火符骤然发出。只见那头颅在空中陡得一震,口中怪叫一声,扇着一双大耳,径自飞回。
却见那子僵无头之躯以手相招,那头登时会意落在颈上。鬼郎中心中大疑,暗道:这飞头僚中了既然中了我的火符,却又飞回去作什么?
疯秀才烈火熔金掌一出,登时厅中热浪大起。那母僵似乎识得厉害,突得身子一转,避开疯秀才,身子一闪,又自袭向素面人屠。
素面人屠大怒,骂道:“来来来,秀才不好吃。老子身上的肉肥,你来吃吃看。”说话音突听“嗡-”的一声,一道淡光劈向那母僵,只听一声闷响,那母僵怪叫一声。面部狰狞无比,仿佛疼痛已极。
不料她脚下方打了个踉跄,便又自冲将上来。原来卓雪红见到母僵扑上,连忙手发剑气相助。素面人屠叫道:“卓姑娘,你且缓一缓,让老子这个屠夫活剥了她!”话音方落,又自叫道:“你们谁都不要出手,看老子剔她半斤肉下来。”
他方才愤怒之下扬言要将僵尸切成半斤一块的碎肉,此时凶性大大发,更自出言警告众人不许相助。由此可见素面人屠狂妄骄傲,凶悍冷血之一斑。
那母僵身体坚逾金铁,受了一道剑气,居然只迟滞了一下,便又自扑向素面人屠。素面人屠突得人影一闪,居然转到母僵身后。那母僵骤然失了目标,登时一呆。
却见素面人屠突得坐在母僵背上,右手撕住她的头发,厉声喝道:“老子切你半斤肉下来!”左手“幽碧”一挥,只听“噗”的一声,那母僵嘶声长吼,股间被竟然被素面人屠割半一块肉来。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人人都说素面人屠身法如鬼魅,此时看来只怕鬼魅与之相比,也要大为逊色。他身子一晃,便自移形换位,再一晃,又已骑在母僵身上。居然没有一个看得清楚,他的身形到底是如何变化的。
那母僵不似子僵竟然识得疼痛。此时股上被割疼痛已极,一时凶性大发,口中狂嚎。骤然转过身形,四肢着地在厅中狂奔。素面人屠坐在她身上,便似骑了匹大狗,口中哈哈大笑道:“卓姑娘,你的剑气不行,还得看我的幽碧。”说话间又是一刀割下,那母僵口中又自狂嚎一声,奔得更疾。
素面人屠哈哈大笑,右手一扬,丢出一个物什,口中道:“列位谁去秤上一下,看这肉是不是刚好半斤。”众人见状又惊又喜,却听素面人屠叫道:“他妈的,这僵尸肉又老又硬,臭不可闻。臭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