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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哥舒翰的作战计划,殷无咎必须在十天之内拿下石堡城。
因为哥舒翰率领军队驻守在积石军一带,所以他无法长期拦住吐蕃援军。
既然想要改变作战部署,殷无咎势必需要通知哥舒翰。
为了谨慎起见,殷无咎决定本人亲自走这一趟,他吩咐李光弼主持军务,并且还把节度使的旌节交到他的手上。
反正吐蕃军队还在三百里外的大非川(现今切吉草原),即使再快也需要三天之后才能到达战场。
准备完毕,殷无咎带着数百骑兵连夜赶赴积石军城。
一天之后。
殷无咎风尘仆仆来到积石军城。
此时哥舒翰正好抵达指定战场,他在帅帐之中召开会议,底下坐着数十名高级将领。
哥舒翰传达皇帝命令。
“陛下已经下达严令,若是今年之内拿不下石堡城,我哥舒翰的人头就会悬挂在长安城头,诸位就是我哥舒翰的陪葬;因为失败之后我会将你们统统处斩,所以此战我们没有任何退路。”
哥舒翰目光冷峻扫向在座诸位将领。
从去年开始哥舒翰一直致力于整合他们,本想将他们锻成铁块,奈何李隆基根本不给他太多时间。
在哥舒翰狠话说完之后,陇右节度副使安思顺轻轻捋着几根短须,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在他眼里哥舒翰根本没资格担任陇右节度使。
若非哥舒翰通过积石军之战消灭吐蕃上万骑兵,安思顺绝对不会任他在这发号施令。
衙将高秀岩和临洮军使董延光也是如此,他们认为自己比哥舒翰更有资格接任陇右节度使的职位。
看着众人没有鸦雀无声,哥舒翰终于开始部署,他对临洮军使董延光说道:“此次你的麾下兵马就是纠缠住从大非川而来的吐蕃援军,迫使他们无力增援石堡城,尽最大可能为河西军争取时间。”
“等下!”
董延光脸色大变急忙喊道:“节帅,我的麾下临洮军只有一万五千人,这是让我去拦截吐蕃主力吗?”
“没错,我也不要你坚持多久,只要跟他们周旋三天时间。”
哥舒翰还不忘记补充道。
眼见任务只需拦住吐蕃主力三天时间,董延光立刻答应下来:“属下服从节帅的安排。”
临洮军拥有一万五千人,骑兵数量达到八千四百人,这是陇右军的绝对主力。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哥舒翰朝着安思顺冷声说道:“你带领五千精兵负责接应董延光,若是他坚持不到三天,你就把他的头颅给我带回来!”
安思顺起身拱手答道:“属下遵命!”
哥舒翰已经在殷无咎的前方区域部署上万精兵,领兵之人就是王思礼,他至少能够抵挡吐蕃数天时间。
如此一来殷无咎应该能够拿下石堡城。
就在哥舒翰部署作战任务的时候,殷无咎大摇大摆走入帅帐之中,他的铠甲到处都是血迹,好像刚从战场上退下来。
哥舒翰顿时表情一愣,他忍不住怒骂道:“殷无咎,你来干什么!”
殷无咎拿着尚结息的人头放在帅案之上,他的表情冷酷无情说道:“哥舒将军,这是定戎城守将尚结息的首级,昨天我已率部攻下定戎城,并且命令李光弼包围住石堡城。”
“此次我从吐蕃俘虏嘴里得到情报,吐蕃大将莽布支亲率十万大军前来救援,此前商量的作战部署必须全部作废,你我应该围点打援先消灭掉这股敌军,届时石堡城自然不攻自破。”
得知吐蕃大将莽布支竟然亲临现场,哥舒翰顿时压力巨大起来,他的脸色铁青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既然吐蕃军队已经深入大非川,那我自然有办法把他们消灭掉,别忘记我的手里还有三万胡骑,正好适合跟吐蕃军队进行野战,前提在于你这边必须守住积石军。”
哥舒翰坐在帅案之上沉默不语,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殷无咎直接用力拍打帅案,他面目狰狞怒吼道:“战机稍纵即逝,我这不是过来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而已;只要你答应给我守住积石军,我就有办法帮你消灭掉这股援军。”
“这……”
哥舒翰瞬间被浓郁的血腥味给震慑住,他强忍恶心感说道:“好,既然你有本事消灭吐蕃援军,那我就把这任务交给你;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无法击败莽布支,连同石堡城跟着拿不下来,那就别怪我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到时候所有过错都要你自己承担。”
“没问题!”
殷无咎直接答应下来,他伸手拉着哥舒翰走出帅帐,指着晴朗天空说道:“哥舒将军,你可知我为何讨厌攻城吗?本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自天之上,由地之下,无所不知,定自然之理,决胜负之机。
“既然吐蕃十万大军已经开向鬼门关,那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这是上天赐给我的胜利,任何人也无法夺走,就像这天空即将转晴为阴。”
殷无咎一脸高深莫测说着。
说完他就离开积石军城,骑着战马火速赶回定戎城。
装完逼就跑,真他妈刺激。
结果殷无咎刚走没多久,晴朗天空转晴为阴。
“这……这臭小子……”
哥舒翰脸色变得惊喜起来,他终于明白殷无咎为何如此自信。
此时已经快要接近三月,天气逐渐变得非常暖和,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真可谓占尽天时,大非川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短短几天之后,那里竟至于一变而成为吐蕃人的葬身之地。
吐蕃,定叫他有来无回。
殷无咎很快回到定戎城之中,他直接带走同罗骑兵和党项骑兵。
在定戎城之战,三万胡骑基本没有受到损失,他们仍然保存着强大的战斗力,正好拿到对付吐蕃人。
趁着夜幕当天开始降临。
殷无咎带着三万胡骑顺利冲入大非川,他操控天气下起大雨,这样雨水就能掩盖骑兵军团的脚印。
就在殷无咎带领三万胡骑进入大非川不久,吐蕃斥候来到莫离驿一带(现今共和县)进行搜索,主力大军就在后方一百里外。
吐蕃大将莽布支命令斥候们采取扇形搜索,避免唐军主力埋伏在前方。
由于这场大雨实在太大,骑兵军团的脚印痕迹很快被雨水冲掉,所以吐蕃斥候并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这个时候吐蕃军队还不知道危险将至,他们在大非川安营扎寨,殊不知殷无咎连夜行军迂回到附近埋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