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油大肥腰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进入6月份,老牛已经在工厂派出所上了两个月的班,一份工资没有,不是工厂搞压榨,而是效益不好,根本就开出来工资。稍微鼓捣点钱,一批退休老员工还在厂财务室堵着门,等着报销医药费呢。
有时候老牛就想他那个防厂长的大爷是真悲催啊,工厂到他上任基本就到了破产的地步,前任厂长忙着捞钱跑关系,至于工厂后续发展,员工安置,有关他屁事呢?但是你要说他啥也没干吧,他多少安排了职工住房问题,也算干了件人事。
后来原厂长得到领导赏识,直接高升去了工业厅当了个副厅长,过了几年,领导倒台,他也就跟着老领导一起去监狱读书看报继续努力学习去了。
就在这么个积重难返,无药可治的时候,老林的大爷被提成了厂张。老牛觉得这厂长当的有啥意思呢,没钱捞天天被一群老头老太太堵门,几千工人等着开支,天天得多闹心。老牛的大爷也努力挣扎过,曾经与一汽差不多谈好了合作意向,但是吧,因为利益分配问题,领导直接给拍黄了,于是工厂也就彻底失去了起死回生的最后机会。
最近职工之间传言工厂要和别的几个工厂一起重组,职工买断工龄,基本上要各谋生路了,在加上开始房改,养老保险一大堆事,老牛妈因为以前工作经常接触火药,算特殊危险工种,所以45周岁的时候,直接选择早退,提前开始了美好的退休生活,在家没事领一堆邻居打打赢扑克牌的麻将,倒也过得开心。
老牛看着已经换上新警服的驻厂民警,又看看自己老款警服的短袖,非常贱贱的看了驻厂民警来了一眼,这还真是黑狗子啊?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
99年,换装的不仅仅是警察,军装也换成了新制式,就连人民币都换了新装,从此四人老头票变成了红红的毛爷爷。马黑子因为负伤住院休养,偷偷的从黑河溜达回了长春,老牛和胡黄二仙去火车站接站,远远的看着马黑子穿着新军装,戴着橄榄绿的贝雷帽。老牛对胡黄二人戏谑的笑笑,掩着嘴小声说:“老胡,潮哥,你看这货像不像煤气罐成精?”
不善言辞的老胡也跟着嘿嘿的笑,潮哥说:“嗯,有可能啊,这货。”然后也在那猥琐的笑了一会。
马黑子更黑了,按马黑子的话说,他天天开个拖拉机翻地,偶尔巡逻的时候遇到老毛子还能鸡同鸭讲的唠一会。老牛问他,就没拐带个俄罗斯娘们回来见见你的老父亲我?然后,老牛就被马黑子一套擒敌拳放趴下了。
马黑子大概能戴两天就得回驻地报道,于是哥几个决定一起去净月潭玩一天。早上5点,哥几个在马黑子家集合,唆了凯还扛了两根鱼竿,七个人硬是挤在了一辆出租车里,后排坐了四个,猴哥与唆了凯直接被塞进了后备箱,因为老牛长的宽了一点,所以独霸副驾驶,当然代价是,老牛付车费。那时候出租车管理也没那么严,老牛家的车最多的时候里面挤过8个女生。那时候老牛家的车还不是方头捷达,而是两箱的斯柯达。
一路鸡飞狗跳的,老牛觉得这不像是去玩,更像是要偷渡。到了净月潭公园门口,大漏勺说,咱们走别的路逃票吧,里面也有住家,要是碰到巡逻的就说是来窜亲戚的,大家都分散着走。
于是偷渡小队保持了一个并不怎么分散的队形,刚进入园区,就被管理员开着212给堵那了,最后经过双方友好协商,没有被管理员遣返出去,只是一人补了一张十块钱的票,背着背包灰头土脸的开始翻越几个公园里的土包,来了个武装越野5公里。
到达湖边,看了看附近的岸边一群钓鱼佬,不大适合进行野外活动,于是几个人找了个小江湾,觉得这地方适合打窝钓鱼。但是吧,今天风特别大,抡了半天鱼竿的大漏勺发现这他喵的就是个风口,能不能钓到鱼不说,但是真能吃风就吃个饱。唆了凯对大勺发起了王之挑战,一分高下,定出本年度的最佳垂钓小能手,老牛几个在后面喝着风啃着面包,一阵起哄。然后目睹着唆了凯是如何如何把鱼钩甩到后面的树上的,这把潮哥惊的是三魂出窍,因为他就站在树下。钓鱼佬从不空军,管他钓的是树还是人呢。
唆了凯还是做了空军,往回拽鱼钩的时候,直接把鱼线拽折了,倒是大勺因为钓到一条一寸长的小鱼从而打败唆了凯,这也是今天唯一钓到的一条鱼,
送走了马黑子,老牛回到厂派出所继续上班。老牛不屑天天守着门卫的一帮老混子们一起抽烟喝酒下棋打扑克吹牛,自己拎根警棍满厂区乱窜去了。
老牛认识厂区里不少人,张口叔叔闭嘴阿姨,又不丢人,作为工厂的厂三代认识老牛的其实比老牛认识的人更多,经常哼哼哈哈的打个招呼,顺着对方往下唠,他爹人缘好,往往说不上遇到谁,就会听到,哎,你是牛老三家的吧?不胜其烦,因为可能唠到最后他都没想起来这到底是谁。要是遇到老头老太太们那就更了不得了,装没看见不吱声那叫没有礼貌,关键能和这群老头老太太唠明白啥呢?
但是吧,这帮老头老太太能量又巨大,消息灵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爆出来个巨大新闻,当初从老厂区搬家的时候,几个白金锅怎么怎么没了,服务公司的冰箱怎么怎么丢了。实际上从88年到91年这段搬家时间,丢了的公家东西多了去了,就连老牛家还有两个当年冰棍厂做冰棍的模具呢,后来想吃烧烤,那这玩意当炉子,发现居然是白铜的。
老宋头跟老张头白呼,厂派出所要和红光路派出所合并了,红光路能给厂里一个事业编名额,他估计他儿子应该能行。老牛立时竖起耳朵,毕竟事关自己单位。他倒是对那个事业编没啥兴趣,轮到谁。也轮不到他,才17就混个事业编,想屁吃呢?
老宋头的儿子是老牛小学同学的爹,所以天天上班都管他叫声宋叔,至于说事业编,老牛觉得老宋没戏,人品不行,儿子也不着调,上学的时候,偷偷把派出所56冲的弹匣带学校去了,压满子弹的,给刚毕业的女老师直接就吓晕过去了。
至于这消息真假,倒是无从考证。老牛也没张扬,老宋和驻厂民警关系不错,也许是他透漏给老宋的。可老牛觉得徐宝的几率更大,以前工厂在山区,厂派出所可也负担着周围几个村镇的治安与执法的,穿警服也配枪,老牛记得小时候就看到徐宝穿着干净利落的警服,骑个长江750大挎斗子风风火火的去办案。
快下班的时候,财务通知去财务室开工资。老牛觉得有些恍惚,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资,尽管可能不多,但却有着不同的意义。不过尽管老牛在那心潮澎湃了半天,也确实没领到多少钱,上个月的工资百分之五十发放,这个月工资还得先欠着。
老牛跟财务商量,能不能多开一点,哪怕多给一块钱也成,每月就五百块,你还给我百分之五十发放。他怀疑财务在百分百骂他,
“签字,别墨迹,后面还等着呢,你要再墨迹一会这点钱都没了?”财务显得有点不耐烦,鸡皮酸脸的丢给老牛一句。
老牛也不开心,执拗的在工资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点了钱往兜里随便一揣,便扬长而去。
牛得草啊牛得草,你就不想偶尔口味?
老牛一郁闷,牛得草就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