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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撒腿就跑。少丘急忙拉住他:“你走甚?我没说过要替你啊!”
戎虎士傻了眼:“你不替我挨炸,跑来作甚?”
“我给你个好东西。”少丘神秘兮兮地从衣襟内掏出一张火红色的薄膜,放在他的手上,“这可是虞部族的神器,烈日盾!可以抵挡火系高强度的攻击!”
戎虎士早知道少丘身上有这宝贝,但一想天火垕土弹的威力,仍觉头皮发炸,迟疑不接。少丘不耐烦地道:“要不要?不要我走了啊!”
“要,要!”戎虎士一把夺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反正要死,起码能留下些骨头渣吧?”
结果……一颗“高仿弹”轰将过去,炫目的白光闪耀,轰然的爆炸声震撼绿洲,浓烈的烟雾向上卷起,戎虎士便是有烈日盾在手,也当场抛飞,身体埋进了炸出来的浮土中。
十丈内的几块坚硬的沙山石被轰成了粉末状,地面上被掀开一个两三丈方圆的巨坑,周围的沙粒甚至也变成了粉末。奢比尸兄弟这时候终于出现了,急忙把戎虎士给架了回来,这可怜的家伙,几乎被炸得昏迷过去,略略一动,身上的衣衫和皮甲簌簌而落,成了碎片。头发也烧焦了一大片,满脸黑漆漆的,却是被火灼的痕迹。
只有那张烈日盾,仍旧透出暗红的光泽,内中光芒隐隐流动。
所有人都知道,司幽真的研制出了“高仿版”天火垕土弹。司幽脸上却毫无喜色,慢慢地走到那个大坑前,捏着沙土皱眉思索,喃喃道:“威力还是差一些,只能达到真正的天火垕土弹三分之一的力量。
“司幽,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少丘惊愕不已。三分之一的力量?天,那足以把一流元素高手炸得粉身碎骨了。
“还得感谢你的……呃,我的那条小狗。”司幽站起身,从手臂中逼出那条小火龙,任它在自己的身前环绕撒欢,“这条火龙乃是火祖以炼神塔大火球中的火系精元所炼制出来的神物,最喜喷火吃火。第一次看到它,我就想,既然它喷出出来的火焰不必天幽灵火差多少,为何我不能让它吐出火焰,然后以土元素封起来呢?这样岂非也算是天火垕土弹么?”
“这样也行……”少丘张大了嘴巴,这才知道司幽为何非问自己要火龙小狗。
“咱们这里没有人懂土元素力,于是我就命人到三危山去找木扶桑,欢兜养了很多在炎黄闯祸,逃亡过来的各系高手,我就让木扶桑给我找了两名土系高手带过来。”司幽道,“这段时日我们一直在研究如何仿制天火垕土弹。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成功了!我为它命名——灭巫弹!”他眼睛里冒出狂热的光芒,显然想起了母亲的惨死,随即长长一叹,“不过小狗吐出的火元素力有限,前后只制成了二十一枚。”
“二十一枚!”少丘呆呆地想,这威力就算三比一,也及得上七枚天火垕土弹了。足以毁灭一座山峰了。
“夫君,”董茎忽然道,“有了司幽的灭……灭巫弹,你岂非就可以横行大荒了么?”
少丘望着司幽手中的灭巫弹和眼中喷出的仇恨,心中阵阵发凉,望着她柔声道:“我横行大荒作甚?我与帝尧的仇恨已经解开了,看到司幽的凄惨身世,我反而觉得帝尧对我还蛮不错的,起码让我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美好童年。”
董茎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微微叹道:“夫君,这几个月咱们生活在这个天堂般的绿洲,不知道为什么,我争胜大荒的心居然淡了很多。现在只是想,金神能保佑我安安稳稳地生下孩子,咱们一家人逍遥自在,当真比四处征战杀伐要好的多。”
“嘿。”少丘喂了她一粒葡萄,笑道,“若是半年前,你定然还要闹我生性淡泊,不率领着金系履行自己的天职。”
董茎柔媚地瞥了他一眼,满足地依偎到他怀里:“现在啊,我只期望我的孩子和我的夫君能够平平安安的,其他甚么都不求啦!”
少丘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对这个即将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他一直有一种惧意。但面子上却不能让董茎难过,想了想,笑道:“归言楚说,最迟下个月,你就要生产了。不知道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董茎脸色一白,身体慢慢颤抖了起来。她不敢看少丘的神情,低垂着双目,只在心里喃喃道:“男孩!一定是男孩!因为这一切,神师早已经设计好了……”
沙漠中真正喧嚣的时候是夜间,明月走在沙地与湖水上,光芒澄澈,散步在四周沙山上的各族战士们开始高唱雄浑豪迈的部落歌谣,金戈敲击盾甲的声音和着节拍,绿洲上星星点点,到处是烧烤牛羊肉的篝火。
醉酒的喧闹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少丘寂寞地坐在湖岸边,手里拿着一个平底鹅卵型的陶器,正对着吹孔吹奏。这是盛行于东部大荒各部族的一种乐器,名曰“埙”,上面有一个吹孔,变幻口唇的气流,可以吹出苍凉寂寞的曲子。这是几个月前去蒲阪的路上,姚重华教给他的。姚重华曾经在历山制陶,非常擅长制作这种陶器,当时还可惜地道,没有亲手制作一个埙给他。
呜呜咽咽的曲子寂寞地响起,周围的喧嚣渐渐平息了下来,少丘也渐渐沉浸在乐曲的意境中,熟悉的歌谣随着曲调在心中涌出:“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主上,又在想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了?”沙无刃忽然走了过来,躬身叹道。
少丘默然无言,摆了摆手,沙无刃跪坐在湖水边的兽皮上。
“无刃,”少丘幽幽地道,“这几句诗歌说的多好啊:南方和煦的风呀,吹散人民的愁苦吧!南风及时吹来呀,增加百姓的财富吧!你说,能够写出这样一首诗歌的人,为何会实施如此可怕的阴谋,弑父夺权?”
沙无刃久与虞部族打交道,自然知道这首诗歌的来历,乃是姚重华在大荒游历时,为万民之苦所悲,写出来的歌谣。据说帝尧看到后泪水涟涟,不胜凄楚。
“主上。”沙无刃想了想,道,“姚重华写这诗歌,目的无非是邀买人心而已,你看他隐忍十多年,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大贤人,可到头来呢,手段之毒辣,更甚那些恶名昭彰之人……”
少丘苦笑一番,叹道:“不说他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自打他一见到我,就知道我永远不会跟他走同一条路,利用我也是理所当然了。嗯,你来找我何事?”
“呃……”沙无刃面色一僵,忽然肃容道,“主上,属下有一事,心里觉得大大的不妥。”
少丘奇怪地望着他:“你说。”
“不知主上有没有发觉,这几个月来,您身上的锋锐之气……逾来愈淡薄了?”沙无刃脸上露出紧张之色。
“锋锐之气?”少丘奇道。
“哦,就是金元素力释放出来的气息。”
“我体内的金元素力并无衰减,你怎么会如此感觉呢?”少丘试了试自己的元素丹,讶然道。
“属下也说不明白。”沙无刃皱眉道,“只是属下刚见到您的时候,您身上外泄出来的锋锐之气凌厉无匹,很明显就带着血脉者的征兆。您还记得么,在首山之上,您的玄黎之剑能将虞岐阜的岩浆斩为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