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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商场门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大家都忙着来置办年货,空着手进去,两手提满了出来,消费也能让人心情愉快,特别是平时那些很少来商场的人,一年到头或许就数这春节的时候最舍得花钱了。
小俩口站在门口良久,愣是没进去,男人似乎是有些别扭,板着脸,异常冷静。小女人拉着他的袖子,亮晶晶的眼眸巴巴地望着他,软声细语地说:“老公……老公……我们进去买点东西吧,总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啊。”
翁岳天手揣在衣服口袋里,强忍着没去看文菁那期盼的眼神,淡淡地说:“空着手就空着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打算待多久,去问点事情就走。”
“你……”文菁无奈地摇摇头,这男人啊,赌气的样子就像个小孩,不能和他对着干,得耐心地哄哄。
文菁的声音越发柔软温尼:“老公啊……如果只是你一个人去,那你空着手我也没话说,可这是我和你一起,你想想啊,这次你去太阳国救我,多亏了有她告诉你关于我脖子上那根项链的事,不然我也许还会被困在那里……于情于理,我们都该亲自登门感谢才对,我是当事人,两手空空的去,显得太没礼貌了……”
翁岳天扁扁嘴,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你还真以为华樱是看在那假玉的份儿上才放你的吗?我敢打赌,就算没那东西,他还是会放你的。”话是这么说,其实翁岳天心里也知道,不论华樱会怎么做,乾缤兰告诉了阴玉的事,那就是功不可没的,只是他还在犯倔呢,嘴上不肯承认而已。
文菁怪嗔地瞪着他,粉腮鼓鼓的:“你要是不陪我进去买礼品,那我就不去了,让你一个人去。”
一个人去?翁岳天嘴角微抽,想了想独自面对乾缤兰的那种尴尬……算了,他还是顺着台阶就下吧。
翁岳天同意买礼品了,看着文菁开心的样子,他也感到欣慰……有这么个懂事又孝顺的女人当老婆,是他的福气。他其实并非是那么排斥买礼品去探望乾缤兰,而文菁的执着正好为他保留了面子,他拉不下脸去做的事,文菁替他做了。
乾缤兰这几天也有跟文菁通过电话,叮嘱文菁在家好好地跟孩子聚聚,不用着急公司的事,她会安排好一切的。乾缤兰做的这些,令文菁大为感动。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她都应该是要走这一趟的,只希望乾缤兰和翁岳天的关系能够有缓解的契机。
乾缤兰之所以尽心尽力地帮助文菁打理“启汉”,不止因为文菁是文启华的女儿,更重要的是,“启汉”是文启华一手创立的,乾缤兰深爱那个男人,爱到痴狂,她觉得在这里有种归属感,能让她感觉自己距离文启华不是那么遥远……还有一层理由是,帮助文菁就等于是帮助翁岳天……她亏欠儿子太多了,尽管嘴上不愿承认,可内心却是如明镜雪亮。这种内疚,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年纪一天天地变老,越发地强烈和清晰。如果能为儿子做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
乾缤兰从公司回到家已经是9点钟了,明天开始就是春节假期,所以公司今天特别的忙。
乾缤兰前脚踏进门,一会儿儿门铃就响了……翁岳天和文菁在楼下车子里等候多时,看见乾缤兰回家,文菁是想着立刻下车的,翁岳天却不自在,说是等着乾缤兰进去再说。
乾缤兰没想到文菁和翁岳天会来,惊喜之余,她也有点难以抑制内心激动的情绪,急忙拉着文菁的手,让小两口进来坐。
翁岳天表情僵硬,刻意不去看乾缤兰,冷峻的面孔上不苟言笑,坐在沙发上,眼神却是瞄着窗外。
文菁和乾缤兰之间到是热络,脆生生地喊“妈”,乾缤兰欣喜不已,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翁岳天……果然,脸臭臭的,显得很不自然。
文菁假装不知翁岳天的别扭,将买来的礼品呈上,美目流转中,一抹调皮的神色掠过……
“妈,这是冬虫草,是我和岳天的一点心意。”文菁温柔的笑脸是朝着乾缤兰,故意加重了他的名字。
翁岳天闻言,再也淡定不了,下意识地转过头来,讷讷地说:“不是我说要买的,是她……”
“噗嗤……”文菁忍不住笑出声,他故作冷漠的样子真可爱,俊脸上还出现了可疑的红晕,就像个害羞的孩子。
乾缤兰憋着没有笑,可她接过盒子之后却握住了文菁的手,微微泛红的双眸凝视着文菁,一向波澜不惊的她,此刻也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孩子……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乾缤兰短短的两句话,包含的内容太多了,她相信文菁都会明白的。她不仅是在对文菁说,更是在对翁岳天说。这种感受,只有身为母亲的人才会明白。
翁岳天暗暗叫苦,这两个女人凑在一块儿,看这架势发展下去,就差没抱头痛哭了……
“咳咳……咳咳……那个……我们来,是有件事想问问。”翁岳天没忘记来的目的。
乾缤兰略为惊诧,但随即又点点头:“问吧。”
她以为儿子会问她当年离开翁家的事,没想到却是……
“你以前是文启华的助手,那你认识他家的佣人吗?就是那个戴眼镜的胖大婶。”翁岳天一瞬不瞬地盯着乾缤兰,想要从她素净的面容上窥探她的内心世界,更不想错过她的每个表情。
文菁乖乖地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瞧着,她心里也是好奇得要命呢。
乾缤兰很爽快地回答:“是的,我认识。”
翁岳天不等乾缤兰有任何准备,冷不防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认识那个佣人的老公吗?听说他姓钟。”男人锋利如刀的眼神紧锁着前方,仿佛什么都逃不过这一双犀利的凤眸。
只不过……乾缤兰是翁岳天的母亲,他有些地方与她极为相似,当然,也包括那一份深沉内敛。
乾缤兰迎上翁岳天的目光,不躲不闪,神情自若地说:“你说的人是钟叔吧,我当然知道,听说是在文家打理花园的,可是时间不长,好像是因为得了什么病……正值壮年就去世了。这是我后来听说,至于钟叔本人,我没见过……因为那个时候我国外环球旅行,好几个月才回国的。”
她脸上看不出异样,文菁失望地喃喃自语:“这么说,钟叔是真的过世了……我也希望在太阳国见到的那个人不是他,也许真是看花眼了,或者是人有相似……嗯,一定是长得像而已……”
乾缤兰脸上优雅的笑容依旧,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她好像没听到文菁的自言自语,径自喝着茶,垂眸间尽显尊贵的姿态。头结消头。
呃?乾缤兰手里的茶杯是……
文菁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翁岳天已经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匆匆往门口走去……
“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他丢下这一句,声音传来,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文菁被他一直拉进了电梯,十分不解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不由得嗔怨地道:“你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再走啊……”
“亲爱的,对不起,我……我肚子痛,不想在她那里解决。”翁岳天搂着文菁的身子,温柔得滴水的目光像是能将人融化了。
文菁一愕,随即无奈地笑说:“你呀……看你这气要赌到什么时候,马上就到春节了,你好好想想,我们到时候是不是应该带着孩子过来陪妈吃个团圆饭。”
文菁不疑有他,还真以为是翁岳天闹肚子痛……
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前,在她的目光无法企及的角度,翁岳天的眼神这才暗了下来,深邃的眼眸里涌起复杂的意味……他哪里是肚子痛,他是因为看见乾缤兰刚才喝水时拿错了杯子,而文菁想要对乾缤兰说的就是这个。翁岳天虽然长期没有跟乾缤兰生活在一起,可是这血浓于水的亲情有时候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应……凭着敏锐的直觉,翁岳天怀疑乾缤兰拿错杯子是因为她内心惊慌而导致的。如果他的怀疑是真的,就说明乾缤兰在撒谎……她很可能是认识钟叔的!
翁岳天暂时不打算告诉文菁,就让她以为钟叔已死,以为在太阳国见到的那个男人是看花了眼。这样其实也不算是坏事,起码文菁的心情可以不受影响。不管钟叔是不是太阳国见到的那个人,这都不重要,既然当时文菁没有被那个人强留下,说明这对文菁的安全不会构成威胁……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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