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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琛抄近路,回了西院,直接去厨房用凉水降温,感觉好受了一些,回到屋里换了一身衣服,担心沈芊芊的安全,便戴上面具,走后院去寻她。
情生两处,叙完这边,再讲沈芊芊那头。
后院柴房里,沈芊芊用随身爪刀,割断手腕上的绳索,柴房里没有窗户,门也从外面被锁上,这破门一脚踹开很容易,但她如今还不能离开督军府,
顾景琛的腿还没好,他母亲被害的事,以及要给前主母亲申冤,还需要他做靠山才行
看来在督军心里,三夫人云烟还是很有份量,能让他堂堂督军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自己关了进来。
顾景琛呢,督军是否也会重视他?不然他以后在府里的日子会更难过。
她东一下西一下的胡思乱想,打发着无聊的时间,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沈芊芊忙捡起绳子,在手腕绕上几圈,绳头攥在手心里。
门被推开,吟月提着食盒走进来。
“下午不见你,都没人陪我玩了。”沈芊芊装傻,随口一问。
吟月脸上的表情并不像上午,与沈芊芊聊天时那么随和,更不与她对视,似刻意在躲避什么。
“二少奶奶,你我身份悬殊,以后还是不要闲聊为好。”吟月把一盘素菜一碗米饭放到地上,两颗眼泪滑落到沈芊芊脚边,她以为沈芊芊被关柴房,也是因为上午两人的聊天而引起。
沈芊芊一把扣住吟月的手腕,撸起衣袖一看,手臂上全是新鲜的伤痕。
吟月挣扎着要缩回手,却又被沈芊芊撸起另一只衣袖,同样布满伤痕,“他们打你了么?”
照理吟月今日才入府,不该这么快就得罪人才是。
“大夫人说,我才入府,不懂分寸,让我学学规矩。”吟月抽回手,放下衣袖,提起食盒起身,走向门口。
她并未迈步出去,而是停下脚步,背朝沈芊芊再次开口:“以后,二少奶奶与吟月再遇见,还是疏离些好,吟月的苦,二少奶奶这种大小姐是不会懂的。”
说完,吟月走了出去,并在外面落了锁。
沈芊芊对吟月态度的突然转变,令她感到费解,不经意间,目光落到自己的一双大脚上,回忆起吟月那还不及一掌长的小脚,心中释然,封建传统如同枷锁,桎梏了吟月,使她早已习惯在囚笼中求生。
沈芊芊没动那些饭菜,看着两只老鼠小心翼翼地从地洞里探出头来,晃动着小脑袋观察一番,确认无危险,才肆无忌惮的蹿到碗旁,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她看得甚是有趣,门外突然的声响,将两只正大快朵颐的老鼠,惊吓地跑回了鼠洞。
沈芊芊也悻悻然重新坐回柴垛,同之前那样,绕上绳子,在心里自个儿打着赌,a,顾景琛,b,面具人,c,放自己出去了,d,坏人。
片刻,房门由外向里推开,进来的人她不认识,更没见过,看来四个选项,没一个对。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胖子,满脸猥琐,五官挤凑成一堆,嗞开的大嘴里,口涎顺着嘴角流淌,挂在下巴的下方,随着身子的挪动,一甩一甩的。
“嘿嘿嘿,新媳妇儿,洞房。”他一进门便嚷嚷着,朝沈芊芊踉跄着走来。
在他身后,一只手从门外伸进来,将门再次带上
胖子身上只有酸馊臭,并没有酒气,这人是百分之百的傻子,穿着也非下人的装束。
但沈芊芊在督军府却从未见到过此人,连顾景琛也未提及过,眼前这傻货,又是从那个旮旯地冒出来的。
能做出这等龌龊之事,不用掰脚指头,也能猜出是谁,那便是三夫人云烟。
“新媳妇真漂亮,我喜欢,睡觉觉,嘿嘿嘿。”胖子已迫不及待地展开手臂,扑向沈芊芊。
“不要啊,救命!”沈芊芊向旁边就地一滚,躲闪开来,同时哭喊出声,迷惑门外的偷听之人,迅捷地翻身爬起,奔到门边,大力地拉门拍门惨叫连连。
胖子扑了个空,摔了一个狗抢屎,嘴巴磕到地上,他扭动着肥大的屁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嘴是血,门牙被磕掉了两颗。
他不知痛似的,口中喷着血沫子,再次扑向沈芊芊。
门外响起一声女子的讥笑,接着是脚步走远的声音。
沈芊芊这次不再躲闪,待胖子扑上来,双手扣住他肩头,咧嘴一笑:“想与新媳妇洞房不?”
“嘿嘿,想!”胖子憨憨傻笑,双手伸向腰间,开始解自己的裤头。
沈芊芊脸色霍然一变,用尽所有力气,抬起膝盖朝上一顶,然后闪身到一旁。
一声震耳欲聋的杀猪惨叫,从胖子嘴里嘶吼出来,他本能地双手捂住裆部,连连后退,最后跌倒在地上翻滚着,惨嚎不断。
念头在沈芊芊脑海里快速旋转,不能让他现在就把人引来,云烟这样做得目的,无非是要让自己身败名裂,背上不忠的罪名,结果是要么沉塘,要么被赠送一颗“花生米”。
刚才门外的那个女子声音,正是玉莲发出的,带傻子来只是云烟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必然还有第二招。
她岂能拂了三姨娘的一番美意。
心里有了计较,沈芊芊取出一枚银针,找准机会,先将胖子一掌拍晕,再把银针扎进他的后脑勺,这样一来,没好几个时辰,他是醒不来的。
沈芊芊出了柴房走向后院,她并未走远,而是藏身在树后阴影里,远远地盯着柴房,直到两名卫兵进去,才沿着后院离开,走往西院。
来到中途,就见黑暗中有个晃动的人影迎面而来,定睛一看,大吃一惊,是面具人,他脚步不稳,捂着胸口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沈芊芊上前搀扶起他,“今晚宴请宾客,到处都是人,你怎么来了。”
与他身子接触到的地方灼热异常,沈芊芊的手背探上他额头,不仅烫手,还汗水涔涔,忙把他扶到一旁的墙角。
这时,通往后院的路上,传来说话声,已有人朝后院走来。
面具人也似乎听到了,一把揽上沈芊芊的腰飞上房檐。
沈芊芊想不到这栋房子,也同样有一层阁楼,她虽然经常从这里经过,却不知这栋房子是作什么用的。
阁楼的木板下面很黑,没有光亮透出来。
“这下面是哪里?”话问出了口,才想起面具人也不一定会知道。
“仓库。”面具人的声音很轻。
下方后院里,一男一女两道说话声清晰地传上来,是大少爷顾谦程与三夫人云烟,两人在发生争执。
“我不管,尽快把那个典妻给弄走!”云烟嗔责。
“下午我与母亲说了,可她说大房无后,顾家的财产就要落入二房,四房手里,她在这里也不影响我们俩人,何必”顾谦程说话结巴,已有醉意。
“怎么不影响,我看见她,就会想起你们俩,反正就是不行,要儿子,我们不是唔唔唔”
云烟刚说到这里,嘴巴被捂住,后面的话成了呜咽声,只听顾谦程压低了声音咒骂,“想找死么,贱人,要死你死,我可不想。”
“你居然骂我”云烟开启不饶不依的模式,声音里掺杂了涰泣。
“女人就是烦,你自己在这里哭吧,我去喝酒了。”顾谦程显得很不耐烦,骂骂咧咧转身离开。
“唔”这一声是从沈芊芊身后的面具人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