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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我同意你走了吗?”督军的怒火终于爆发。
郭彤娅嘤嘤地啜泣起来,已来到厅门的顾梓涵见里面情况不对,杵在门口,也不敢再前迈一步。
顾景琛双手插在裤兜里,并未转身,心不在焉有些欠抽地停下前迈的脚步。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来给他谈谈。”督军如斗败的公鸡,神情消沉,朝冷氏甩甩手。
冷氏走到郭彤娅身前,牵起她的手腕朝外走,“琛琛,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铁定要嫁给你,我不会在意那个冲喜的傻妻,会待她如亲姐妹的。”
郭彤娅不甘心地转头,表着决心。
待冷氏带上厅门,顾景琛才转身走回椅子坐下,提起茶壶往杯里斟上茶水,然后递至唇边,仰脖一饮而尽,一路赶来,滴水未沾。
督军也坐回椅子,长吐一口气,卸下火气,语重心长的开口,
“琛儿,为父老了,精力体力都大不如以前,我这个位子需要有人来接班,与北城合并,是当务之急,外面的炮火迟早都会打来榆城,我们也要早做应敌准备。”
“怎么父亲现在知道是当务之急了。”顾景琛压低声音,“几个月前郭大帅刚死,正是我们趁乱反击,以最小的损失一举拿下北城的最好时机,你却听信四姨娘之言而搁置,现如今北城新任大帅继位,将士重聚一心,想要再次拿下,我军必会损伤惨重。”
督军知道一旦错过时机,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同样压声道:“景琛,我答应联姻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姨娘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顾景琛自然是明白,为了保他,让枪杀郭大帅的这个秘密,永不见天日。
“父亲,纸包不住火,孩儿不怕,她竟然来投诚,想必也是带了不少的诚意来吧。”顾景琛掸掸衣袖,恢复正常声调。
“没有!”督军沮丧地吐出两个字。
“房契地契军需,这些总该有吧。”
“没有!”
“啥都没有,这算是鬼门子的投诚呀,爹,你还那孩儿熟识的那个,足智多谋,杀伐果决的顾督军么?”这真是让顾景琛惊掉下巴。
“自小你就教孩儿学习兵法,让我明白兵不厌诈,勿轻信于人的道理,如今什么都没见到,你就相信她是真心来投诚了么?”
“她拿了一张投诚清单,上面有郭家的所有产业,店铺房产与土地,但是与你订下婚期之后,过门那日才会将手续与契约随嫁妆一起带来。”
“北城的兵权呢?”顾景琛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订下婚期后,她会说服她哥交出北城兵权。”
顾景琛急了,起身一跺脚,“爹啊,你真是老糊涂了,我们顾家缺那些房产店铺么,且不说她在郭家只是一介女流,非当家主母,头上还有几个姨娘,能不能拿到契约手续都不一定。”
“现在北城的兵权在她哥郭大海手中,他凭什么要听一个女子的话,乖乖地拱手让出兵权?你老就没认真的分析过么?”
督军一下子没了精气神,苍老了许多,“唉,带兵打仗几十年,我还没老糊涂,这些道理我又岂能不知,我只想你们这些子女,都能平平安安地过好下半生。”
“爹,如今是乱世,外强虎视眈眈,内部战乱不断,一味的忍让,迟早有一天被吞并的就是我们。”
督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到另一件事上,“你与沈大小姐还没圆过房吧?”
“爹何来这一问?”顾景琛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必是还没有。”督军想起回榆城期间,大夫人何氏提过,顾景琛瘫痪后不能人道的传言,“你与郭彤娅订婚,与沈大小姐和离吧,反正她也只是冲喜女,你俩也未正式拜过堂。”
“什么意思,爹,上次回榆城,你不是已认了芊芊为儿媳了吗,怎么又出尔反尔?”
“沈大小姐是才女,能帮顾家维护各界关系,认她为儿媳我没有反悔,只是让她成为梓杨的妻子。”督军交了实底。
顾景琛这下算是明白了,急着把自己喊来,除了联姻之事,还有这个在等着自己,是怕他腿好了后,功能恢复会与沈芊芊圆房。
“这样的主意来自四姨娘!”
督军无奈,只好点点头,“嗯,那晚宴会上来的女子,梓杨一个也没看上,说要找一个与沈小姐同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才肯成亲,刚好郭彤娅上门联姻,她又那么喜欢你,非嫁不可,你姨娘就想出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不委屈你,也可以了了梓杨的心愿。”
“呵,我说顾督军,你还是我顾景琛的亲爹么,有你这样与外人联手,来算计自己亲儿子的爹么,还有四姨娘,人都在驻地守着你了,还把手伸回远在榆城的督军府搅浑水。”
顾景琛咧唇冷嗤,“真是有点意思,可惜晚了,我与芊芊早已是事实上的夫妻,我俩确实没正式拜过堂,我会给她的,上次已当着所有记者的面,宣布了她是我顾景琛的妻子,这辈子下下辈子都是,谁也抢不走。”
“那就让她做小?”督军在做最后努力,不然夫人那里不好交待。
“不可能!”顾景琛已转身走向门口。
“郭彤娅怎么办?”
“谁爱娶谁娶,我顾景琛无福消受。”顾景琛扬扬手说着,身子一个回旋,朝督军一挑眉,唇勾隐晦不明的痞笑,“督军这么喜欢,不妨考虑收为姨娘也不错。”
“你个浑小子!”督军瞪眼嗔怪,他倒是愿意,可冷氏不乐意呀。
“哈哈哈!”顾景琛笑着,走到门前,伸手一下子拉开了厅门。
贴在大门上偷听的两人,猝不及防地就随着惯性冲进门内,是郭彤娅与顾梓涵。
待二人站稳,顾景琛冷冷地扫视两人,“听清楚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们复述一遍,都说了些什么?”
“没没没,二哥,我什么也没听到。”顾梓涵心虚的不敢抬头与顾景琛对视,忙不迭摇手否认。
顾景琛上前一步逼近她,顾梓涵本能后退,后背抵上门板。
“你还是顾家人么?”
顾梓涵不明白顾景琛这话是何意,睁着无辜大眼,茫然地望着他。
“是顾家人就该牢记,祖上那段悲惨的历史,别再学小日子的任何东西,否则就不要喊我哥。”
顾景琛说完,转身出了厅门,与门外的冷氏擦肩而过,突又停下脚步退回到冷氏身前,转头逼视,
“梓杨享受了顾家这么多年的福祉,也是时候做点贡献了,他正好单身,姨娘也这么喜欢郭彤娅,不妨成为一家人,喜上添喜。”
停顿半秒,又道:“芊芊是我顾景琛的,谁也别想抢走。”
说完,扔下咋舌的几人,迈开大长腿,扬长而去。
刚一坐上车,古副官递过来一个手绢包着的物什,“是竹心让人连夜送来的,说很重要,一定要交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