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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副官与冷行远,同时跨步上前,紧张地出声询问,正侃侃而谈的李医生也停止了说话,不知所措地盯着顾景琛。
“没事,没事,你继续。”顾景琛擦去嘴角血渍,摆摆手,心想是不是最近太劳累,引发了旧疾。
三人见顾景琛没什么事,纷纷松下一口气,李医生扶扶镜框,继续往说,
“沈芊芊在驻地医院,长相倒是算出众,但性格内向,做事与反应也显木讷,更不善于言辞,不喜与人交集,除了上班就是一人待在宿舍里看书。”
“她们那一批几乎都是学生,活泼的不少,因此沈芊芊并不引人注目,驻地医院被炸的前一天,我负责护送重伤员回榆城,她也跟来帮忙,一直把我们送到车站才离开。”
顾景琛耳朵在听,心里却像有什么事在纠缠,总是让他心神不宁,忽然,脑中一道闪电掠过,同样的感受,他曾经历经过,没几天母亲去世噩耗就传到了前线。
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急忙起身,奔向门口,“古诚,带东西快走,芊芊两人有危险。”
其他三人见顾景琛脸色凝重,也受到了感染,心跟着也悬了起来,古副官伸手抄起椅子上的文件包,大跨步追了出去。
“我也去。”冷行远说着,白大褂都来不及脱,拍拍李医生的肩头,“谢了,帮我锁门。”
李医生错愕地看着门口,冷行远转瞬即逝的背影,喃喃自语,“沈芊芊不是被炸死了吗,这个芊芊又是谁。”
说着,走出门口,带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顾景琛三人开着车赶到夜上海外面,不见沈芊芊与竹心的人影。
把车停在路边,古副官下车跑向夜上海,要去里面找人。
顾景琛与冷行远焦急的坐在车上等,马路上,许多行人三三两两地奔向前方,连车夫也拉着空的黄包车朝前走。
冷行远打开车门,拦住一个路人,“老乡,问一下,你们这么着急的赶去哪里?”
“前方出事了,刚刚发生了枪战,有人受伤了,大家是去看热闹。”
顾景琛在车上,也听了个一清二楚,路人的话还未说完,他已下车,迈开大长腿直奔出事地,冷行远也紧追上去。
没跑出多远,前面的马路中间,被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景琛与冷行远挤进人群,一眼就见到竹心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侧躺在地上。
“竹心,芊芊呢?”顾景琛蹲下身,把她扶着坐起。
所幸竹心还有意识,听到声音认出是顾景琛,泪水一下子似缺了堤,从眼眶里倾盆而出,气息微弱的涰泣着开口,“二爷,夫人怕你们饿了,让我去对面卖包子,竹心一转身,就不见了夫人。”
“快告诉我,夫人去哪了?”顾景琛有些着急。
“夫人被人劫上了一辆吉普车,竹心追上车,准备翻上车,上面的人开了枪,车上的人说出城,快去,快救夫人。”竹心说到这里,已是精疲力尽,意识开始模糊,眼皮子直往下耷。
“她的胳膊与腿上各中了一枪,其它都是擦伤,失血过多,得赶快送去医院抢救。”
在顾景琛与竹心说话期间,冷行远已帮她检查完伤口,“她交给我,你快出城去追人。”
“好,拜托。”顾景琛重重地拍上冷行远的肩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人群。
古副官开着车刚好到人群外,顾景琛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夜上海的伙计说”
古副官的话未完,顾景琛就打断了他,“人群里的是竹心,她受了重伤,芊芊被人劫走了,快,出城追。”
“好!”古副官应了一声,开车绕过散开的人群,透过车窗,他看见冷行远将昏迷的竹心,抱上一辆黄包车。
城外的路是石子拌泥土,昨夜刚下过雨,能清楚地看见地上的车辙印。
车子刚出城没多远,一辆没有车窗的吉普车与他们交汇而过,驶向城门方向,车上坐着三名男子。
顾景琛两人的心思,全集中在前方,对这辆返城的车,也只是瞥了一眼。
车子沿着地上的车辙印,追出城外五里,就到了车道尽头,还要往前走,就只能换乘牛车或走路,汽车底盘太低过不去这坑洼泥地路。
车辙印在原地调了头,没有前行,而是往回开。
顾景琛下了车,无意间看了一眼地上的车辙印,“古诚,你看这来与回去的车辙印,是一模一样。”
古副官也看出了问题,抬起头,迎上顾景琛看来的视线,两人都同时想起了城外,交汇的那辆没车窗的吉普车。
这时,一名老者赶着一辆牛车,从前方泥土路驶来。
“老人家,请问你一路过来,有没有遇到一名女子从前方经过,与她一起的应该还有两名男子。”顾景琛上前拦住,递上一个银元。
老者看了看银元,并没有立即伸手来接,而是警觉地在顾景琛与古副官脸上来回扫视。
“你们是她什么人?”
顾景琛两人一听他这话,松下一口气,解释道,“她是我妹妹,刚来榆城就遇上了歹人,跟着出了城,我们一路追来也没遇上,爹娘在家里都快急出病来了。”
“我看你们还是快回去,准备赎金吧。”老者抖抖长烟杆头上的烟灰。
“老人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望你老给我们说明白些,可好。”顾景琛又拿出两个银元,连着手上原先那个,将三个银元直接塞到老者的掌心里。
老者掂掂银元,吧唧吸了一口叶子烟,“你说的女子,我倒是遇上了一个,但不知是不是你妹子,还有与她一起的,不是两个男子,是四个。”
“我看到得也不是女子跟他们走的,而是被绑着了双手,几名男子坐在她周围,因此,我才说让你们回去准备赎金。”
“老人家,你是说我妹子是被土匪给掳走的?”顾景琛追问。
老者没出声,只是挑眉抿嘴点点头,算是作答。
谢过老者,顾景琛与古副官返回车里,老者驾着牛车驶向车子后方的岔路。
车内。
“古诚,把你的枪给我,你开车回去调集我们自己的人赶来,现在不知是谁出谋绑走的芊芊,暂时瞒住这事,别打草惊蛇。”
顾景琛知道,土匪绝没那个胆子入城掳人,而且就算有土匪会开车,也不会掳完人后还大摇大摆地把车开回城。
“那辆吉普车很可疑,让奇爷帮忙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