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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一死，母亲被害的线索就断了，怎不让顾景琛怒发冲冠。
好不容易才看到的一线希望，如今又回到原位，物证有了，人证却死了。
纪探长被衣领勒着缓不过来气，涨红着脸，青筋突兀，
“表哥，师兄，我是单独给她的一间牢房，让人每两小时巡查一次，哪想还是出了事，我推断是她年纪大了，吞咽功能衰竭才会被噎。”
顾景琛的手指，放开纪探长的衣领，后者刚抽上来一口气，喉咙又被扼住，身子被逼着连连后退，至到后背抵上木架。
“这就是你所谓保护？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用，纪凌辰，亏得我如此的信任你。”
沈芊芊上前，拽着顾景琛的手臂，“景琛，你快松手，冷静点，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
顾景琛忿忿然松开手，纪探长捂着脖子，弯腰干咳了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再次开口。
“下午，督军府出了命案，我出警去了澜香院，晚上来局里值班，狱卒才来报告，李妈已死，便赶去督军府叫你。”
沈芊芊拍拍顾景琛的手背，“我再看看，说不定还有疏漏的地方。”
说完，走到尸架旁，取出医用手套戴上，揭开遮尸布，露出李妈的上半身，解开她的上衣纽扣。
用特制的银针，逐一试探，每次将银针抽出，都会把针身对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上面的浸色。
纪探长神情愕然，想不到沈芊芊还有这本事，当初去夜上海查案，正是沈芊芊第一时间保留了物证，并给受害者梦伶抑制体内毒素，他才能顺藤摸瓜很快破案。
夜上海的那一晚，他站在人群里看完沈芊芊的整场表演，当时顾景琛不相救，他也会出手。
此时，沈芊芊的专注再次打动他，不由地暗想，顾景琛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有才的女人，也落到了他手上。
顾景琛与纪探长走到尸架前，看着沈芊芊手上的动作。
沈芊芊把银针从肺部位置，刚一抽出，熟悉的荼蘼鸢气味立即蹿入鼻间，针身为淡红色。
顾景琛与纪探长也看出来了，此时的针身，与之前几次的有所不同。
两人正要发问，骤见对面的沈芊芊神色有异，视线向门外看了一眼，又快速移回两人脸上，同时转动眼珠给出暗示。
沈芊芊刚刚把目光，从针身上撤回下落，就看到验尸房门口的地上，有道长长的人影，便知有人躲在门外，偷听他们说话。
幸好今晚的明月，不然三人在屋内，也想不到大半夜，警察局里也有人敢来偷听墙根。
“李妈的死因确实为异物，噎喉无法吐出而窒息。”沈芊芊拿过一个空塑料袋，把银针放进里面。
“好吧，天一亮，我就让人去通知她家人，前来认领尸体。”纪探长改口。
“我们去牢房看看吧。”顾景琛猜出沈芊芊向他比划出的口型。
沈芊芊莞尔一笑，向他竖起大拇指，视线越过他身侧，放远到门口，果然，人影在门口地上快速的向一侧挪开。
这一幕，也落在了顾景琛与纪探长的眼里，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看来，警察局里也不太平，但目前还不宜打草惊蛇。
牢里。
沈芊芊，顾景琛与纪探长三人，在监狱看守长的引领下，走向关押李妈的那间牢房。
这时，一名狱卒对向走来，见到几人立即在过道边停下，侧身站立。
“大头，所有牢房都巡查过了吧？”看守长随口问道。
“回长官，全都查过了，没发现异常。”狱卒如实回答。
“今晚值夜班，你怎么还喝酒，不知才出了事么？”看守长责备。
“长官，不多，就只有一小口，提神。”狱卒的拇指食指面对面，虚空比出一个高度。
四人继续往前走，转过一道弯，来到李妈待过的牢房。
“赵顺关在哪间？”沈芊芊想知道沈沄芕，有没有把他给保出去。
“下午被人保出去了。”看守长用钥匙打开牢门上的铁锁。
“是家里人么？”顾景琛看了沈芊芊一眼，帮她问道。
“不是，是他主家，沈夫人与他叔来的，照理说赵顺做出这档子事，是给主家丢脸蒙羞，还肯出钱保他出去，也算是有良心。”
“沈夫人姓白？”沈芊芊追问。
“少帅夫人也认识沈夫人么？好像确实姓白，白娘子的白，这个姓挺特别的。”看守长想了想，推开牢门走了进去。
沈芊芊与顾景琛对视一眼，看来白氏还是怕赵顺，供出她们母女做过的恶事，才肯花钱保他出去。
“咦，地上你们打扫过？”顾景琛看着已打扫得一干二净的地面，连烂席子也卷起来放到了墙边。
纪探长蹙起了眉头，“案件都还没最终定性，你们怎么就把现场破坏了。”
看守长搓着手，神色为难，“最近流窜犯多，牢房不够用，也是少帅打过招呼，才让李妈单独关一间，其他犯人都是十人一间，牢房只要一空，狱卒们便会前来清扫，整理出来。”
在他们几人说话的当头，沈芊芊用视线仔细搜索着每一处角落。
“咦，大头，你怎么还在这里？”看守长见狱卒鬼头鬼脑的杵在牢房门口，觉得奇怪，刚才并未叫他跟来。
“回长官，跟着是怕您有事吩咐，长官亲临，不该多争一下表现么。”
“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劲儿。”看守长夸道，也没再说什么。
沈芊芊靠近顾景琛，与他交换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转身走向纪探长，伸手在他后背推了一下，两人先后走出牢房，看守长也跟了出去。
“我要看一下探访记录。”顾景琛说道。
看守长吩咐，“大头，快去把记录本拿来。”
大头转身离开，顾景琛与纪探长都是大高个儿，站在一起，刚好挡住了个子矮小的看守长。
机不可失，沈芊芊快速蹲下身，移开破竹席，露出墙角的老鼠洞，拿出手帕蒙在手指上，快速将露在洞口的一截纸头拽出，这是—个质地较硬的纸团。
沈芊芊把纸团包进手帕，起身的同时，迅速塞进衣兜，隔着手帕传来得触感告诉她，纸里还有硬物，现在也没时间打开来看，里面的是什么。
刚才她就发现了，这个并不惹人注意的纸头，牢房里也会有纸，但都是黄色的草纸，而不是白色的。
所以沈芊芊才给顾景琛暗示，让他去引开看守长与狱卒。
沈芊芊用脚把烂席子踢回原位，走出牢房，站到顾景琛的身后。
才站定，狱卒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出现在转角，他朝几人走来，目光却落在侧方李妈待过的牢房里，没有发现异常，脸上神情明显的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