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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丫鬟们低着头忍笑。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笑骂：“别嘴贫，你今日将我夸出花来，这赏花宴你也得去。”
“祖母哎，我夸您可不是为了不去赏花宴，我那是真心实意……”
“行了行了。”周老夫人打断他，“你前两天是不是从钱管家那支走了两千两？”
周行聿看天看地：“有这回事吗？”
周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你今日要是不去，这两千两你现在就还我！”
周行聿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老夫人最知晓如何拿捏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周行聿拱手求饶：“我去，我去行了吧。”
“这才像话，今日来的这些女子你都好好看看。哦对了，你今早沐浴了吗？”老夫人盯着他。
周行聿嘴角抽了抽：“练完几套枪法回来后就沐浴了。”
老夫人耸了耸鼻子，没闻到什么汗味，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行聿：“……”
老夫人拿手指点了点他：“没有哪个女子能受得了你一身臭汗味，既然在家里就要多勤洗洗，别跟在军营中一样。”
周老夫人书香门第出身，过了一辈子荣华富贵、精致讲究的日子，临老了碰到一个不讲究的孙子，嫌弃起来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知道了。”周行聿拖长语调，眉眼懒洋洋地抬着。
只要他回到老宅，老太太恨不得让他一日洗上三遍澡。
他在军中是糙了些，军中也没有这个条件，加上每日操练格外辛苦，偶尔拎桶水冲一个澡便完事了。
哪能像世家公子一般，日日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若是真有人在军中，摆那爱干净的毛病，他第一个将人踹出军营。
老夫人吩咐：“时辰快到了，你扶我去花园。”
周行聿扶上老夫人的手臂，两人缓步进了花园。
今日整个北留城但凡有些权势家的未出阁女子都来了，花园里聚了一大片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好似枝头鸟雀。
自周家老夫人搬来北留城，年年都办这样的赏花宴。前两年还按照京中世家女的标准来选孙媳妇，但渐渐地老夫人也放低了要求。
这主要源于她这孙子太糙了，又不是个贴心的，也没那世家公子哥的风雅，真要找个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子，恐怕忍受不了他。
周老夫人和周行聿一来，整个花园安静了许多。大家多少摸清了老夫人的脾气，知道她喜欢温婉知礼的女子。哪怕不是这样的性子，也要硬生生凹出个温婉大方来。
程十鸢眼睁睁看着身边几个女子，嘴角弧度收小了，双手也规规矩矩地放在腰侧，目光低垂，却总忍不住抬头看向远远走过来的男子。
她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周行聿今日卸下了盔甲和长刀，转而穿上了一身玄色阔袖锦衣，束腰深蓝丝绦，脚蹬云纹金丝皂靴，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他踱步而来，气场冷冽强大。忽然，冷冽的目光穿过人群和满园春色，直直落到程十鸢身上。
程十鸢呼吸一紧，彷佛自己掉入幽深不见底的潭水中。
下一瞬，涟漪荡开，周行聿笑了，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