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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露出迷茫：“大人这话小人不太明白，能活着不好吗？”
周行聿眉心狠狠一拧，程十鸢垂下眼，神色莫名。
“大人，如今到处都在打仗啊。哪怕我们这有鬼狼军驻守，可说不定哪日又打了起来。小人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了，不能再死了。”
曲颂觉的这话好没道理，便问：“您两个孙女的命不是命吗？”
老者道：“可是将她们送给大人物，还是有活下去的可能。若是我们不把孙女交上去，我们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能活几个便是几个。”
“大人这是乱世啊，我们村几年前有人活不下去了，就偷偷跑到南边去了。但南边比我们这边还苦，梁王根本不在意百姓的死活，家中但凡有男丁的都被抓到了战场上。”
“死了便是死了，尸骨都看不见。我们都怕了，也哪都去不了。如今大人物愿意给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继续种地，这样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老者的话真情实意，他们一伙人个个神色认同。
此前二十年乱世，死在战乱中的百姓只占一半，另一半都是饿死了。
但他们还有一方土地可以种地，来年只要还有收成，便有活下去的希望。
程十鸢抬起眼，目光从这几人愁苦的脸上，望向远方。
曲颂看向周行聿，老者的行为固然无情，但这个乱世鬻儿卖女的人太多了。活着是太多人的唯一希望，为此什么都能出卖。
周行聿面色冷肃，沉声道：“你们所说的大人物是谁？”
老者惶惶道：“那是从京城来的康王，我们得罪不得啊。”
周行聿眸色骤冷，又是京城的人，还是皇室的人。
南边的梁安野心勃勃，中间的松却山意图天下，北朝这帮皇室还在争权夺利，极尽揽财。
周行聿压着满腔怒火，沉声道：“曲颂，带一队人去把康王的王府给本将军围了。”
程十鸢讶异地看向他，又听周行聿吩咐：“还有你们回去好好种地，本将军别的不敢保证，但在我的地盘我不允许有人饿死。”
这些人从周行聿的话里猜出他的身份，一个个对他砰砰磕头。
但面上还是惶然的神色，不敢相信。
周行聿也不指望他们立马信他，让这些人先回去，他再去收拾康王。
但没想到这些人要走，老者的孙女却不愿意走了。
曲颂安慰她：“你放心，有我们将军在康王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了。”
女子还是摇头。
曲颂皱眉，眼前这女子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不会要跟着他们吧。
他问：“那你要如何？”
女子忽然跪下，冲他们行了一个大礼。“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将军帮忙。”
周行聿：“说。”
曲颂叹了口气，这女子不会以为自家将军是个怜香惜玉的，碰到一个落难的女子便会带回去吧。那她可就想错了。
女子额头磕在地上，恳求道：“小女子求将军借我点盘缠。”
程十鸢看向了她。
曲颂意外问：“世道这么乱，你一个女子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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