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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苍沛清醒过来，怀疑地看着她。
“你问这么多是想干什么？”
他说完神色更加警惕：“语南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一直在问这些事？”
程十鸢：“之前在许家，你跟我说秦语南不是意外落水身亡的，你知道她的死因？”
吴苍沛大喝，惊惧地看着程十鸢：“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程十鸢不耐烦了，伸手抓住吴苍沛的衣领，刀尖一寸寸往喉骨上推去。
程十鸢眼神极冷，吴苍沛毫不怀疑，程十鸢是真的想割断他的喉管。
他瞳孔大睁，呼吸都跟着一停。“并不是我要找她，是许家老太太让我去劝劝语南。”
刀顿住，程十鸢皱眉：“她让你劝什么？”
“语南嫁入许家后，一直不愿意跟秦家联系，更不愿跟秦将军联系。为了这件事，许家没少难为语南，还经常罚她跪祠堂，但她一次都没屈服过。”
程十鸢眉头拧的更紧：“许家要秦语南联系秦将军做什么？”
她问完忽然反应过来了，许弘轩对秦语南虽然是见色起意，但许家一定是很满意秦语南这个孙媳妇的。
秦语南的父亲是北朝三大将之一，手握兵权，镇守一方，在朝堂上很有份量。
许家这个破落勋贵想回到京城，借助秦将军是最快的途径。
以程十鸢跟秦将军打过的两次交道来看，秦将军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不会因为是亲家的关系，便动用少私权帮许家回京都。
而且……恐怕秦语南也知道秦将军的性子，所以从不曾跟秦将军提过许家的要求。
若是如此，先前许家对秦语南满意的地方，都会变成厌恶的地方。
程十鸢又想起许家祠堂红柱底部那三个字。
【我没错】
秦语南不愿因她的请求，而让秦将军处于两难之地，更不愿秦将军为她打破自己的原则。
许家发生的一切事，她都没跟秦将军说过。
直到秦语南死前，秦将军都以为自己的女儿在许家日子过的圆满。
吴苍沛道：“许家二房老爷一直想入京，今年年初吏部考功司考评京外官员的时候，许老太太就想让秦将军帮帮忙，在吏部跟前多说两句话，好让许二老爷升到京城里。”
果然如此。
吴苍沛道：“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许二老爷在地方上有实绩，也有名声，升迁入京是早晚的事。只要秦将军开个口，吏部便不敢再收取其他人的贿赂，而是按照实绩选拔，这样许二老爷一定会在名单中。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我劝语南了，可她偏偏死咬着不松口。最后竟然，竟然蠢到去跳湖！”
程十鸢倏地眯起眼：“你的意思是她自己跳进湖中的？”
吴苍沛道：“她说就算她死，也不会让秦将军帮这个忙的。我见劝不了她，只好离开。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听到她溺水身亡的消息。不是她自己跳水，还能是怎么回事？”
所以之前吴苍沛是故意说秦语南的死有问题，以此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查了这么久又回到了原点，秦语南似乎真的是自杀身亡的。
真的如此吗？
程十鸢总觉得哪里不对，尽管她没见过秦语南，但随着她的调查，一个活生生的秦语南已经就站在她面前。
会在跪祠堂时刻下【我没错】三个字的女子；会心软帮助下人，做出拿银子买下人的糕点这样的事；会在许家一次次逼迫，却绝不松口让父亲为自己放弃原则的人，会是一个想不开跑去跳湖的人吗？
况且秦语南还是一个母亲，没有哪个母亲心狠到丢下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在世上。
秦语南绝不会自己想不开跳湖自杀。
但不管程十鸢怎么逼问，吴苍沛都不知道了。
那时他进柴房劝不动秦语南后，便离开了许家，后面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道。
程十鸢见逼问不出来只好放弃，但她脑中亮光一闪，又想起一事。
“许钰淮的亲生父亲是谁？”
吴苍沛脸色大变，等想掩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程十鸢冷声问：“是不是你？”
吴苍沛死死抿着唇，惊疑不定地看着程十鸢，似乎想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许钰淮的生父怎么会是你？”程十鸢不相信，程十鸢会在成亲后，和其他男人苟且，哪怕这个人是她之前的青梅竹马。
秦语南连请自己父亲去吏部打个招呼，这样的原则都不愿打破，又怎么可能会违背礼教，损害秦家的名声，怀上孽种。
吴苍沛一副不愿说的样子，极力回避着程十鸢的眼神。
程十鸢冷眸一厉，刀刃穿透吴苍沛的肩膀。
吴苍沛一声惨叫没叫出来，被程十鸢拿布堵住了。
她转着刀柄，看着吴苍沛满头的冷汗，问：“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许钰淮的亲生父亲是谁？”
吴苍沛痛的脸上肌肉抖动，嘴唇惨白。他拼命点着头，恳请程十鸢快住手。
程十鸢抽出他嘴里的布，吴苍沛大大喘了一口气，唇瓣痛得直打颤。
“我不知道淮儿是谁的孩子啊！”
他的一声惨叫又被程十鸢堵住了，肩膀上的刀又转了一圈。
“唔唔唔……”吴苍沛痛苦地哼叫，眼神示意自己一定老实说。
程十鸢抽出了布，吴苍沛急喘一口气才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不知道淮儿的父亲是谁。许弘轩结交的一帮人也全是好色的公子哥，语南刚嫁进去的时候，有一次许弘轩招待他那些朋友，让语南陪着喝酒过。那晚我，我待不下去……那些人对语南动手动脚的，我就出去了……”
“……后来没多久语南就怀孕了，许家暗地里就从传出淮儿不是许家血脉的事。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我后来不在了，我走了，我……”
他话没说完，程十鸢拔出匕首，从他喉咙上一划而过。
吴苍沛大睁着眼不动了，鲜血溅了出来，喷了程十鸢一脸。
程十鸢全身都在发抖，气得眼前金星直冒，身体摇摇晃晃。
如果此时许弘轩还有那帮纨绔公子哥就在眼前，她会毫不犹豫杀了那些人！
一帮畜生，她一定要弄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