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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帕叠得整整齐齐,是纯棉的棉布,绿线封边,绣着一小丛竹子和一只小熊猫。这块帕子让郁如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手帕,还是一个男人用。
说实在话,云迹星使用手帕这个行为踩到了她的喜好点上,那条手帕也是她喜欢的样式。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接受手帕,她感觉这样的行为太暧昧了,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手帕。
[不用,谢谢。]
“噢,好。”云迹星若无其事地把手帕揣回兜里,一时半会,他再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再跟郁如交流,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收拾摊子。
郁如在这小学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住,从房子到小学这里挺近的,走路来就可以,等东西都收拾完,她就拉着小拖车准备回家。
云迹星立马又问道,“郁如,我听说这里附近这段时间出了事,好像有一个人杀人了,可能潜伏在这附近逃窜,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孩子……有人陪着应该更安全点。”
这附近确实出了事,也的确是有一个人杀人了,是一个丈夫突然发疯杀了自己妻子,而且这个家庭就住在郁如房子对面的一栋楼,那户人家里还有两个老人,现在就他们两个老人在住。
听了云迹星这话,郁如第一反应是他一个不住在这里的人居然对这里的事情那么清楚,她不由地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跟踪调查自己。
[你住在这里吗?为什么知道这里的事情?]郁如面上有些疑惑。
云迹星懂手语,又看她这么一副表情,就猜想到她可能是误会了些什么。
他赶忙往一个方向指了指,道,“我今天过来这边等你出摊,在那里无意中听到几个老婆婆聊天,听到她们这么说的。”
郁如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再见。]
云迹星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她自己一个人回去,就悄悄跟在了她身后,但他没有跟太多路,不然就算是侵犯人家隐私了。他就跟了一小会,见郁如要走的路路上有不少行人,他才放心下来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郁如其实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着她,所以她走的路其实不是通往她家里面的路,是她乱走的。
等云迹星离开,她有直觉觉得一直在背后注视着她的那道视线没了,便回头望去,看云迹星已经不在,就调转方向快速往自己的家走去。
出了杀人犯的那个事,她这段时间一直都不怎么敢出门,虽然她住的地方不偏僻,周围有不少居民,但她一个人走着回去还是怕怕的。
一路上东张西望,来回观察,大概十分钟后,她终于到达了自己的家。
她现在住的出租屋在征得房东同意的情况下,被她改造成了一个田园风格的小屋,地下桌上都被她不少绿植和鲜花。
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模样,只有回到这个她亲手改造的小家,她才获得一点安全感,从刚刚因为自己独自回来的恐惧里面抽离。
郁如将小车拉到客厅的一个角落放好,就不再管了,她先将放置在沙发旁边的小电风扇打开,而后就走到沙发上躺下,随即拉起放在一旁的薄被盖在身上。
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在迷糊之间准备入睡之时,放在一旁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提示音。
担心是有人找自己合作,她不希望耽误挣钱的机会,便立刻清醒,拿起手机查看消息,结果发信息的不是想找她谈合作的,而是云迹星。
他发了三张照片,五条文字信息,不是特别什么内容,都是些琐碎的日常。
他说自己在花店看到了一束花,觉得很漂亮,还问她喜不喜欢这种花,他想买一束给她,又说自己已经上车了,准备走了,再说他最近胃口不好,就吃她做的糯米饭对上味了,他剩下几个没吃的,准备拿回去当晚饭吃。
另外,他还想买她的糯米饭,希望她能告知下次卖糯米饭的时间,好下一次提前过来这里买。
郁如眉头紧皱看着手机里面的聊天界面,盯了一会,她就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缩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云迹星两年前就明确表明要追求她,她是个正常女人,也有欲望,有对爱的追求。如果一个物质条件尚可,人品没问题的男人追求她,她又对对方有意思,可以试着看看能不能交往。
但云迹星的一切似乎都超越她的想象,她有一回看见了云迹星开的车,感觉不简单,车是什么牌子的她不认识,肯定是豪车。
由此,她明白自己跟对方不是一个层级的人,跟对方在一起,也不是她能把握住的关系。她无色可侍,无财可图,无权可谋,无势可利,比起他喜欢她,她更相信他是想挖她腰子才这么接近她的。
那么,不合适的人,就不必要发生故事,她便跟云迹星挑明一切,让他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哪知他这么有毅力,一直又坚持到了现在,中途她劝退过很多次,可他照追不误。
闭着眼睛假寐了会,郁如又重新拿起手机,回复云迹星的消息,她不想扯这么多,只道:我不会再卖糯米饭了,没有下次了。
她打算卖烤肠。
回完信息,她就呆滞地望向天花板发呆。
有很多时候,她都想着要不要把云迹星的联系方式给删掉或者拉黑,这样子就不会有那么多纠缠,也不会让自己烦恼,又让别人消耗感情和时间了。
可她感觉云迹星是个好像挺好的人,贸然删掉他的联系方式有点不好,挺伤人心的,而且他是她朋友圈里能提高她信息密度的人之一,算是对她有所助益,删了的话也有些可惜。
郁如越想越烦,她又坐起了身子,改为坐着发呆。
在她的屋子里,除了瓶瓶罐罐,摆放最多的就是花花草草,再者就是娃娃,家里面的沙发桌子,还有一切能放置东西的台面她都放了娃娃。
每个娃娃的大小不一,但高度都不超过半臂,所有娃娃的眼睛都被她用布条或者彩带给蒙了起来。
片刻,她单手抓起放在沙发上的一只小羊娃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完了这一只,紧接着又开始摔下一只。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心脏剧烈跳动,她重重喘了几口气后,就站起身子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直到娃娃全部被她狠狠摔到地上。
那些娃娃就像是缠着她不放手的恶魔,她被它们施以沉重的缧绁,勒得太紧,她都呼吸不过来了,为了活着,她只好将它们一只一只地抓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她摔的力度越狠,那些恶魔生还的可能越小,她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