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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喜吓得手一哆嗦，慌忙将汤放在桌上，噗通一声跪下来：“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
永明帝胡须颤了颤，愤怒开口：“这个昌王，简直让朕失望至极！今日递上来的折子，一半都是弹劾他的！”
寿喜低着头不敢抬起来，闷声劝慰：“陛下，昌王殿下他只是年轻气盛，一时糊涂贪恋美色罢了。”
“哼，一时糊涂，他染指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去染指臣子的妻子！他如此胆大妄为，做事不计后果，今后朕如何敢将叶家江山托福到他手中？
“如今襄王残疾，老六又还小，能够继承大位的，只有昌王。可这个废物偏偏要留把柄让太后抓住。这下太后正好找到借口打压他，不让他有机会继承大位！”永明帝怒火难消。
寿喜微微抬起头来，道：“陛下正当壮年，还有很多时间让昌王殿下磨炼，而且太后也已经垂垂老矣，一定能够找到机会夺走她手中的飞羽军的兵符的。”
飞羽军是先帝培养出来的一批军队，骁勇善战，后来先帝病危之时，将飞羽军的兵符给了先太子，结果先太子的弟弟——靖亲王秘密谋杀了先太子，夺走了兵符。
之后当时的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永明帝，与靖亲王争夺皇位，靖亲王落败，被永明帝发配到了偏远的西北五州，飞羽军兵符又落到了太后的手中。
这些年，因为飞羽军的缘故，永明帝事事都要忌惮太后，这让他这个做皇帝的做得非常不舒服，日夜都想将太后想办法干掉，将飞羽军的兵符抢过来。
可太后不是吃素的，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永明帝得逞呢？
永明帝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匍匐在地的头发半白的寿喜，道：“你先起来吧。”
寿喜这才颤巍巍爬了起来，将那道被扔了的折子重新捡了回去摆在永明帝的面前。
“陛下，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寿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永明帝的脸色。
永明帝锐利的眼睛扫了他一眼，寿喜赶忙低了头。
永明帝哼道：“你是不是想说襄王？”
寿喜连忙点头：“陛下明鉴。”
永明帝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御书房中走了走去，半晌后才道：“襄王的确比昌王更加有能力，他身体残缺的事情，也没有几个人知晓，朕也的确想过，让他继承大统。
“今后他没有子嗣，只需从昌王膝下过继一人便可。可朕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他长得特别像当年的太子，因此见了他就觉得心中不舒服，更不愿意传位于他。”
寿喜忙安慰：“陛下，您与先太子乃一母同胞，襄王长得像先太子也不足为奇。”
“不，”永明帝满脸忧郁地摇头，“朕打心里觉得，襄王好像不是朕的儿子，而是先太子的儿子，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看着朕的时候，朕就会想起当初先太子死的时候看朕的眼神，朕心中莫名瘆得慌。”
“陛下恐怕是忧思过多了。当初先太子之子，是陛下亲自看着被斩杀的，又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呢？”寿喜劝慰。
“况且，如今继承大统的人是陛下，就说明陛下才是真龙天子，那些该死的，该发配的，死的死，走的走，这天下今后还是陛下的。”
永明帝听了寿喜的话，似乎得到了一定的安慰，点了点头。
他回到御座上，喝了一口汤，问：“昌王的伤如何？”
寿喜道：“昌王殿下的左手保住了，只是今后行动会有所不便。”
“这也算是给他一些教训，让他长个记性也好。”永明帝没好气道。
顿了顿，他又问：“许久没有召襄王进宫，他在干什么？”
寿喜笑道：“襄王一直忙着寻找各种神医药方。”
永明帝闻言嗤笑了一声：“只能说是他福薄，自古成了太监的，谁人能够再恢复如初？”
望着手中飘起青烟的汤，他眯了眯眼，眼中射出一抹不屑恨意：“太后也真够狠的，襄王毕竟也是她的孙子，她为了报复朕，竟然不惜毁了襄王的一辈子。”
寿喜低头道：“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太后如今年纪大了，野心再大，又怎么能够斗得过正当壮年的陛下呢？”
永明帝深感赞同。
他如今才到不惑之年，身体康健，而太后则已经垂垂老矣，过不了几年，她定然死在自己前面。
到时候飞羽军的兵符自然能够回来。
寿喜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陛下，这两日襄王府中的那个苏嬷嬷跑丢了，襄王这两天正在满城的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