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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远扯了一下唇，“这不是我知道错了吗？临走前，想跟你朋友赔个不是。我也是很不好意思，下次你和你朋友逛街，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江织抿了抿嘴，看着邓远，她喜欢这个男人，即使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把心给收回来，毕竟她真的爱过他……即使是现在也是。
江织问道：“你是真的诚心诚意想要道歉？邓远，你别跟我开玩笑，宝珠的丈夫是周扶光，你如果欺负了她，周大哥不会让你出的了德景镇的。”
江织这话，倒也不是唬人，周扶光现在生意做的这么大，就算是政府那边的人，也得给他几分薄面，周扶光照顾秦宝珠就跟照顾眼珠子似的，伤了她，她觉得周扶光会把邓远给弄废。
上次换光碟这种小事，因为没有什么损失，无伤大雅，周扶光也就没跟她计较了，但是如果秦宝珠出事，恐怕连她都要遭殃。
邓远笑着道：“周扶光在德景镇什么人物，我能不知道？江织，我是真心诚意想跟秦宝珠道歉，上次那些碟片，确实是我的错。我下个月就要走了，我想把在德景镇欠的人情都还清，你帮帮我好吗？”
可能是邓远那张一向桀骜不驯的脸，露出了诚恳脆弱的表情，江织看着，心里也是一软。
江织低下头，拿脚尖在地上画圈圈，“你如果想道歉，就去镇上那家湘菜馆，宝珠喜欢吃那家酒酿圆子。”
然后咬了一下唇，抬起头看向邓远，语重心长地道，“邓远，我就相信你这一回，你可不能再耍我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对你怎么样，为你付出了什么，你应该也看在眼里，我没有对不起你什么，我们好聚好散吧。”
邓远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对着江织勉强笑了一下：“嗯。好聚好散，江织。”
江织看着他，眼圈微微发红，犹豫了几秒，还是上前，被邓远抱住了。
邓远道：“我会发财回来娶你的。”
江织没有说话。
只是闭着眼用力的汲取着这熟悉而又遥远的怀抱。
年少的承诺太过缥缈，邓远就算真的赚钱了，在外面见过大城市的女人，也看不上她这种乡下的小白菜。
静静地拥抱了一分多钟，江织才推开他。
她扶上自行车，看了一眼邓远，然后低声道：“……我走了。”
邓远站在原地，“嗯”了一声，目送江织的身影远去，才缓缓收敛了脸上的情绪。
他坐在摩托车上，点了一根烟，然后用力的吸了一口。
等烟吐出来，他眼底最后一丝人情味也消失了，只剩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兽性。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
秦宝珠身上厚厚的外套，也一件比一件单薄。
柜子里，有去年薄薄的春天的外套，有针织的，有毛线的，还有雪纺的，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秦宝珠挑了挑，嫌弃旧了，过时了，周扶光就托人去城里买最时髦的回来，又找裁缝，按照秦宝珠喜欢的款式改良，做多几件。
暖暖的春光下，秦宝珠穿了一件杏粉色的真丝长袖高腰提花旗袍，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小披肩，把海藻一般蓬松柔软的长发盘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还插了一根红玛瑙簪子，坐在院子里，搬了一张太师椅，百无聊赖的吹着春风。
江织过去找她玩的时候，简直看呆了，宝珠真的越来越漂亮了，也难怪周大哥喜欢她，就连她是女人，看着小心脏也扑腾扑腾的。
“江织。”
秦宝珠见了她，眼前一亮，粉面桃腮的脸儿，笑盈盈跑过来，挽住了江织的手臂，“你来了？我们去逛街吧。”
美人如花，更何况秦宝珠笑得这么好看，挽着她的手撒娇摇晃，江织简直抵抗不住。
“逛街……？我和你吗？不太好吧……周大哥不是说，不让我们两个人一起去街上吗？”
秦宝珠鼓了鼓脸，“可是，我一个人也无聊啊！”这试衣服，每天换一件，也腻了。
周扶光又这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还不给她出门玩，太不人道了吧！
“那……”江织想到前不久，邓远催她带秦宝珠过来，要请她吃饭赔礼道歉。
邓远要出远门的消息，最近德景镇也有了一些传闻，估计过不久，真的要离开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江织想了想，道。
也算是做个了解。
以后邓远和秦宝珠，肯定也不会再见面了。
见江织这样说，秦宝珠很开心，从屋子里垮了一个篮子出来，“我们去看看菜市场有什么好吃的。”
江织帮她把门关了，然后跟附近的邻居说了一声，让她跟冯姨说一下，她和秦宝珠去街上买菜去了。
秦宝珠许久没出远门，心情很是不错，德景镇是偏北的南方小镇，春天来得比沪城迟一些，但是春天就是春天，吹在脸上的风，是柔和的，比下雪那会儿刀割一样的要舒服多了。
江织也看得出来秦宝珠心情不错，勾着秦宝珠的手臂，想着等下到街上碰到了邓远，要怎么跟秦宝珠说。
也不知道秦宝珠愿不愿意原谅邓远。
有说有笑的到了小街，江织知道秦宝珠喜欢吃甜食，特意带她先去点心铺买了核桃酥，然后两个人边说边笑的去菜市场买菜。
走了一会儿，秦宝珠的脚步就慢了下来，江织顺着她带着几分警惕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不远处倚在摩托车前的邓远。
“邓远！”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江织喊了他一声，就看到邓远双手插袋，迈着长腿踱步往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秦宝珠见了邓远，因为上次他给周景睿不三不四光碟的事，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排斥情绪，她没想到经过之前的事，江织还能和邓远说话，她原以为江粲然差点被邓远害得坐牢，江织不会搭理邓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