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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徐士廉状告李昉徇私舞弊,赵老大决定在省试之后进行覆试,即殿试以来,殿试面世已经第五个年头了。这一年的殿试是第三次举行,但许多规矩都逐渐制定完备,比如殿试的地点、考试官、贡举人的位次、衣着,是否要搜身等都有了明确且严格的规定。
赵老大认为搜身有失取士之体,即太侮辱读书人了,所以并未要求搜身,毕竟殿试是在宫里进行的,众目睽睽之下,相信也没有几个人敢作弊。
不过虽然不用搜身,但却会要求穿统一的衣服进宫,毕竟有些寒门子弟在赵老大面前穿得太寒碜了也不好。
“娘子,我害怕,万一我在换衣服的过程中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临出发前,沈霁趁着李云杳帮她整理衣服之际,肆无忌惮地抱着爱人撒娇。
李云杳好笑地点了点沈霁的鼻子:“是谁去年还安慰我说无需害怕,自己会随机应变的?”
她怎会不知道沈霁就是想趁机撒娇?
沈霁脸皮已经厚如城墙,也不管她们现在在沈家大门口,大咧咧地道:“我不管,我要娘子亲亲才能有胆量。”
李云杳娇嗔地瞪了她一眼,眼角的余光却四处瞟了下,见没有什么往来的人,也没什么人注意这儿,她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沈霁的唇角落下一吻。
亲完人后,李云杳的脸颊已经微热:“好了,快些出发,别误了时辰。”
只是她这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哪儿能满足沈霁?自沈霁要备考殿试以来,李云杳便一直拘着她读书,为了第二天能有好精神,夜里往往总是不允许她瞎折腾。沈霁有时候想亲一亲她,她都怕这一亲会引火烧身,干脆连亲都不给亲了。
“快一个月了,娘子。”沈霁说罢,也不管刚出来准备送她去考试的阎舒与田郦的目光,径直吻上了李云杳的唇。
“唔……”李云杳着急地拍着沈霁的肩膀,“够了。”
看着被自己亲得更加艳红的嘴唇,沈霁餍足地舔了舔唇,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等我大登科回来继续小登科。”
“去,没个正经。”李云杳推了推沈霁的肩膀。
“娘、小娘,我走了!”沈霁又喊道。
李云杳的身子一僵,回头发现了阎舒与田郦揶揄的目光,脸登时便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目光闪躲,并不敢直视这两位长辈。
阎舒只是叮嘱沈霁:“嗯,去吧,注意安全。”
待沈霁离去,阎舒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李云杳:“云杳也去忙自己的事吧!”
李云杳面色赤红,但仍强行装镇静:“好的,婆婆,我去了。”
她逃似的回到房间,有些恼沈霁,决定等她回来,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
沈霁进了宫,又躲在没人的地方换了洁白的襕衫,检查了一番自己并无不妥的地方,这才出去按照名次和座次进殿。
殿试的地点在讲武殿,挨着翰林院和讲筵所,宫殿不比举行庆典的正殿,但提供几十个贡举人考试却绰绰有余。
沈霁名次在第七,座次自然靠前,因而她一抬头便能看见上面的考试官们。
李穆已经主持过省试了,故而另让李昉、扈蒙来主持殿试。
殿试的内容相对解试、省试来说比较少,只有一诗一赋,过去的两次殿试的状元都是第一个交卷的,于是也不知哪儿传出了小道消息,说第一个交卷的就会被钦点为状元。
这使得考试时间才过半,就有人着急地交了卷子。赵老大刚好就是这个时候过来讲武殿的。
那举人看见他过来了,顿时精神抖擞,十分期待地看过去。
赵老大的目光越过了他,在场上梭巡了一遍,发现了沈霁的身影,他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昉不敢擅做主张,拿了卷子给赵老大:“官家,这是第一位举子交上来的诗赋。”
“叫什么?”赵老大问。
“河北道滨州渤海县,胡旦。”
赵老大点点头,让李昉改卷子去。
胡旦见赵老大没有钦点他为状元,心中颇为失望。
很快,举子们都陆陆续续地写完了卷子。
殿试没有采取糊名制和誊抄制,因为卷子少,直接由李昉、扈蒙等留在翰林院批改。
等卷子改出来后,赵老大第二天就召举子们再度进殿提问。
虽说卷子的名次由李昉、扈蒙来定,但谁都知道殿试名次只是起点,要想在官场上混得好,希望仕途顺利一点,还是得看能否在赵老大跟前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在赵老大提问时,这些举子都拿出了最好的状态来。
轮到沈霁时,赵老大问了她一个曾经问过的问题:“你认为汴梁可堪为京都?”
这个问题别说那些举子了,就连李昉、扈蒙等在场的官员都大为吃惊。
沈霁“啊”了声,纳闷她的问题为什么跟别人的不一样。好在她曾经跟赵老大嘀咕过迁都的事情,而今她也未曾改变过自己的想法,斟酌过后,她谨慎地开了口。
她没有贸然地说迁都之事,她只是根据这些年自己的观察与从沈亿陆、阎舒、李穆等人那儿学习来的经验论述了汴梁为首都的利弊,又从这方面引申到与北边刘汉政权、契丹的关系方面去,最后重申她的论点:“……汴梁为京都非上上之选。”
赵老大早就准备平定北边的刘汉政权,然而刘汉与契丹的关系却是一大隐患,每次大宋发兵太原,刘继元都能去契丹搬救兵,从而对大宋兵马形成夹击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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