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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秦子修的誓忠词么,瑶池仙子会出这么简单的东西么,她不会是要放水吧,毕竟这里是夏国联盟的地盘,她也不好太为难人。”夜寒太子独孤易暗中对太子妃纳兰婉问道。
“我相信这丫头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誓忠词确实是楼宇森森接草庐,陋室梧桐幸未枯。形销粉骨同身死,碧血丹心一如初。不对,不是尚未苏么,怎么变成幸未枯了?这丫头果然精明。”纳兰晴心思缜密,仔细推敲了下便发现了歌舒瑶的伎俩,但饶是如此,她却不清楚这诗的标题。
此刻可以回答的只有夏国与沧国,两国使团显然没有轻易步入歌舒瑶的陷阱,纷纷陷入沉思。
“二哥,我说这诗不就是誓忠词么,秦甫可是大泽前右丞啊,不过这歌舒瑶也太放水了,难道是我刚刚说话她听到之后伤心了。”刘渊对刘盘说道。
刘盘开始也中招了,但是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誓忠词之后,便知道了歌舒瑶的伎俩,然后有些阴沉的道:“让你平日里多用功,你偏不,你好好想想,誓忠词第二句是幸未枯还是尚未苏……”刘渊听罢也恍然大悟,但换了三个字就算是另一首诗么。
最终,还是沧国先给出了答案,沧国太子周昌道:“草堂杂记,秦甫秦子修,此诗乃是秦相晚年整理宦海生涯时所改,也算是说明自己初心未改。”沧国使团实际上很忌惮大泽,尤其是歌舒瑶,因此此番来前,对大泽的诗词做足了功课,也正因如此,才能答出答案。不过就怕不知好歹的笨蛋。
“我说周太子,人家仙池公主,都出这么简单的题目了,难不成你是故意答错的?”说话的人除了荆国徐绉,还能是谁,歌舒瑶刚刚对他升起的一丁点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牡丹狠狠的掐了徐绉一把,徐绉吃痛连忙闭嘴。
此时歌舒瑶站起身来,对周昌道:“周太子所言不错,此诗正是秦相晚年所改,请太子以初为头出题。”
徐绉知道自己出了洋相,连忙低头喝酒以缓解尴尬。
裴风此时也是埋头吃了起来,他可盼着诗会快些结束,这样义父交待的事也能早些完成。
此时沧国太子想了一会,然后对着夏国使团说道:“场上只剩贵国可以回答我的题目了,那么李兄,且听好。”
初识尽玉壶,夜夜秉残烛。
散聚皆有命,唯余两孤独。
“哥,你知道这是谁写的么?我都说了,不如带简愚来了,反正我们人数已经多一个了,也不怕再多一个。丁蔚姐姐这么多天不见她夫君,都急坏了。”
李愈真想把自己这个妹妹的嘴巴缝上,连忙对众人陪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李思知道大哥又在怪自己,气呼呼的撅起嘴。
李思低估了夏国使团的实力,尤其是太子的琴棋书画四女侍,尤其是拥有着至宝生死簿的锦帛。
锦帛因为生死簿的缘故,沾染了因果,如今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刚刚站起身的时候,碰到了案几,发出哗啦啦的餐具碰撞声。锦帛窘迫的羞红了脸,但很快便镇静的说道:“春日偶忆,柯谦,字謇廉。”
“不错不错,请姑娘出题吧。”周昌起身回话道。
锦帛曾读过许多禁书,因此,她知道很多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的诗词歌赋,因此她出了一曲。
独立苍穹,风雷齐动,
背退江山谁与共。
昔日荣,无人颂,
成王败寇由天纵。
可笑悠悠皆成空,
物,镜花重开,人,韶华若梦。
夏国幅员辽阔,诗词歌赋多不胜数,刘盘以为会是李愈出题,谁知他居然让锦帛出题了,锦帛的知识量不是刘盘可以想象的,故此,他陷入了为难。不只是他,李愈也为难了起来,这曲他也不知道,这甚至有点像是别国的曲了,毕竟他完全不记得夏国何时打过这种败仗,可惜锦帛视力不佳,看不出太子李愈的表情。
此时裴风也知道轮到幽国回答了,便假作沉思,停下嘴来。
太子刘盘回身与众人交流,一直不曾说话的贺旸开口道:“禀殿下,我知道答案。”
“贺叔你来说吧。”刘盘大喜过望道。
“只是,我虽知答案,但我接不出下一首诗。”
“无妨,这个我们一会儿再想。”
贺旸便起身道:“北退坳关行,赵靖赵涤宇将军,贺某有幸去过赵将军故里,其祠堂中有这一曲。”
锦帛一直没有坐下,此刻听到正确答案后,连忙道:“阁下所说不错,正是赵将军。”贺旸听锦帛说完,便坐下了,但锦帛又继续说道:“请贵国以梦为开头,出一题目,还要保证各国使团都不能回答出。”锦瑟、锦绢、锦绣三人看到李愈太子双目冒火,连忙拉了拉锦帛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锦帛被生生拉的坐了下来,但依旧没意识到如今的情况。
幽国这边也有些尴尬了,这锦帛还真够耿直的。其实锦帛只是见猎心喜,她亦是自视甚高,全场出的题目,还没有她不知道的,只是她想把激情留到最后,所以才一直保持沉默。
裴风见太子面露难色,不由得发愁起来,手里捏着手帕,恨不得现在就交给那个洛莹。
“二哥,这个梦字开头的诗本来就不多,可以让其他人都不知道的诗就更少了。”刘渊心下焦急,但为今之计,只有冥思苦想了。夏国那边,小公主也有同样的忧虑,不过她倒是对裴风有着莫名的信心。
裴风打开手帕,看了看上面的诗,忽然灵光一闪,他把手帕递给刘渊,刘渊婉言谢绝:“裴兄,还不到时候呢。”
裴风哭笑不得的把手帕递给刘盘,刘盘打开手帕看了看,不由得欣喜,这诗他从未听说过,于是传给幽国其他人,其他人皆纷纷摇头,裴风有些得意的道:“这诗可不是一般人写的, 你们放心,我敢保证,在场……糟糕,太子殿下,我需要支开一人,凉国的洛莹,在场只有她知道。”
刘盘摇了摇头,这洛莹他并不熟识,想支开她谈何容易。
裴风忽然一惊一乍的道:“我有办法!”说罢,裴风秘密的同裴云说了几句,裴云听罢,拿着手帕从后面屏风绕到凉国那里,把手帕交给了洛莹,洛莹见后果然跟着裴云离开了。
“太子殿下,我有点私事,去去就回。”洛莹先禀报了凉太子,秦善听后也没有怀疑,便点头同意了。
裴风让裴云去也是有原因的,裴云因为不能说话,所以,这洛莹想知道什么,裴云一概不说便可拖住她,事情也果然如裴风所料。
“小兄弟倒是很俊俏,这诗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洛莹见裴云颇为英俊,便出言挑逗,却见这人一言不发。
“缄默不语是吧,是不是给你这个帕子的人也是这样啊……”虽说裴云对眼前的少女有种异样的感觉,但裴风只是让他尽量拖时间,直到裴风来就行。
话说两头,竹榭内刘渊见洛莹被裴云支走,便对裴风说道:“裴兄弟,你来说吧。”但这下裴风有些懵了,自己光顾着支开洛莹了,没有记住诗的内容。好在尹浪记住了,他便蘸着酒默写出来,让裴风念出。
裴风忙起身,低头念诗,小公主不知情况,又叽叽喳喳的说起裴风的好话来。
梦踏岸泥泥沙暖,醉解绫罗罗衾寒。
月渐西偏偏山去,独照幽殿殿生烟。
裴风刚说完,众人便议论纷纷起来,因为中午裴风出尽风头,故此没人敢小觑他,而且,此时,即便是歌舒瑶、金钊、焦循、孔谋、锦帛之流,也想不到这诗的出处,更别说作者和标题了。这时,徐绉又开口道:“小兄弟这诗不会是你现写的吧,即便知道这是你裴风写的,那标题还不是你随便取。”徐绉显然是高看裴风了,或者说在场的多数人都高看裴风了。
“回荆国太子的话,这诗确实是我亲人写的,但不是我写的,这诗叫做山居醉梦,不知我这么说,各位有没有印象。”
有印象才怪,这诗名是裴风现编的,但在场之人没有欺世盗名之辈,故此,全场寂静。
“那就承让了,这诗是我义父裴度所作。我义父自幼家中贫寒,但他很努力,经常苦读到深夜,有次他科考落第,回家大醉一场,梦到自己住进了一座宫殿中,醒后作了这首诗,因为我义父声名不显,所以各位没听过也正常……”焦夫子听完差点没笑出声,这不正是自己当年编的鬼话么,直接被裴风拿来套用在他义父身上,但此刻他没有必要拆穿,毕竟裴风丢人,自己也面上无光,何况这诗也的确不错。
半晌,竹榭中响起一阵掌声,不少人纷纷夸赞裴风家学渊源,还有人赞焦循收了一个好徒弟,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诗会算是圆满结束了,裴风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自己再不去找裴云,怕是要出大问题了,万一这洛莹圣女知道这首诗的标题,自己就真是自作自受了。
只不过,到了约定的地方,裴风却看到洛莹正孜孜不倦的挑逗着裴云,她本就是少女心性,即便年有二十,但从小到大都一直在巍台山修行,之前见过的男子也多是皇室之人,所以见到裴云这样的木愣愣的帅小伙儿,顿时勾起了她的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