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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赃俱获。
那紫衣少女自然不会错过这一讯息,只消垂眸看一眼,便已经了然。
“你果真是”她闭了闭眼,迫使自己接受眼下的境况,只冷声道,“问剑山庄如何了?”
“并无如何。”白头翁摇了摇头,不疾不徐道,“只是今夜之后,问剑山庄便不复存在罢了。”
“只是?”对方恨声问道,“白头翁!你是他最信任的人”
“那又如何?”白头翁不甚在意地笑笑,“表小姐,你看到了,老身不过是一把剑。在谁手上,便为谁所用。”
对方呼吸一滞,便要将那利刃往前再送一寸。只是那握着匕首的手掌却轻颤——再进一寸,就要伤到命脉,届时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那老匹夫参与了多少?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此时只稍加运功,那寒凉之气便贯彻心扉,让她浑身剧痛。只是她还有未尽之事,绝不可在此时倒下。
“庄主自然”白头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忽然转身与对方相面而对,那霜刃自然再难桎梏,只得无力地指着他。
“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只见对方话音未落,却蓦然发难,她本就不堪一击,此时对方反客为主,一把握住她的皓腕,微微用力,那手间匕首便落在地上。
“表小姐,萱夫人有恩于老身,您知道老身无意伤害您。否则也不会将他杀了。”他瞥了一眼地上那早已冰凉的身躯,言谈间无甚感情。
她眼前有些发昏,自然明白这是气虚所致。饶是如此,另一只手兀自藏在袖中运功,蓄势以待。
“只是如今局势,老身不得不借您脱困。”白头翁低声道,“表小姐只需忍耐一二,届时老身定然保您性命无虞。”
“你想做什么?”她冷声问道。
白头翁淡笑道:“不做什么,只是想借您与庄主谈个条件罢了。”
“什么条件?”
“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条件。”他神秘一笑,忽而将剑一抽,剑光如星芒闪动,咄咄逼人。
只是她岂能如他所愿束手就擒,当即将地上匕首踢起。匕首应声而飞,探入那枝丫之间。白头翁不疑有他,果断出剑刺来。
她冷笑一声,竟伸手执起那剑锋。掌心运功,刀剑不入,便生生将那剑身抵住。那软剑自是难以抵御两者功力博弈,剑身一弯,竟反而折向白头翁。一时之间,两人紧紧相搏,僵持不下。
只是他二人僵持,匕首却在顷刻之间脱力下坠。此时白头翁只余一臂,自然再腾不出手去接那匕首,而少女却不遑多让,此时一旦松手,对方必然运功将自己震开。届时匕首坠地,她手无寸铁,自然难敌。两人皆是紧紧盯着那从老松之间坠落的银芒,谁也不肯相让。眼见着那匕首将要坠下,只听一声异响——
“好!”那杖子在地上重重一落,老者飞身前来,中气十足地笑道,“真不愧是我宋家后人!”
她惯是知道这小子并不那么轻易屈从,况且她还一心想杀了那小丫头。只是此事也不急,他能乖乖听话不说,此时还当众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已经是意外之喜。
“乖侄孙,你尽管与他打吧!若是不敌,老身自然替你将他收拾了。”
梅晏清眼中一暗,其间血光更甚。曾几何时,他梅家也是一方霸主,叱咤风云。如若不是那碧天剑之祸,又怎会沦落至此?如今竟为这小子捡了现成的便宜,让这半个身子都站进棺材的老东西欺到头上,自然是心火愈烈。他冷笑道:“老不死的,还以为是什么缩头乌龟,怎么?想给你这好侄孙送葬?”
宋夫人面上一抖,却是不动声色地应道:“言之尚早。若是连你都不敌,枉为我宋家子孙。”
“哈哈哈哈哈哈——”梅晏清将对方那一剑挡在扇下,指间一错,那扇面便随着他的动作在对方剑上翻转如蝶,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只是他非但要杀,还要杀得漂亮。
“那你就等着吧,等本门主解决了他,再来解决你!”
顾见春心中一凛,只道那扇缘离自己愈来愈近,顺着那剑身竟要飞旋而来,他当即将手中长剑一震,迫使对方素扇脱手。
那扇子在剑上一弹,竟为之弹至半空。梅晏清足尖一点,便要伸手将其接回。只是顾见春岂容他如此轻易取回利器,手中长剑如同绵绵细雨,剑势纷纷而至,那梅晏清不屑一笑,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他竟弹出数道细丝,将那剑锋一一挡在身前。
那扇底气劲掠来,顾见春将身子一偏,朔风穿过,在他身后并数炸开。他不得已凌空跃起,此时却难敌对方那丝线并举,顷刻间周遭去路皆尽,攻守一转,他足尖点落,倒是被迫凝神驻足。
“哼。本门主说了,你谁也救不了,包括你自己——”梅晏清扬了扬下巴,将对方轻易困于自个儿这丝阵之中,便是无出他所料。如今看对方兀自在其间做困兽之斗,便是他最为享受之事。死在那丝阵之中的每个人,皆作如此形容。
惶恐,惊惧,绝望——
一如那误入蛛网的脆弱蝴蝶。
顾见春左右一看,因着夜色将至,这丝阵自然也隐其形迹。他尝试稍加挥剑,却发觉只消轻轻抬手,那大红衣帛便为之撕裂。在这寂静之中,便极为刺耳。
“哼哼,无谓的挣扎。”梅晏清抱着双肩,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月上树梢,此时他十指之间那银戒在夜色中耀目。只是顾见春此时才惊觉,不知何时,那庭中战局竟已然落定,此时那不知何处涌来的万寿宫徒正站在其后,而那一众宾客却死的死,伤的伤,经历此等恶战,又无人能当大任,都系各自为战,此时便皆是一副精疲力竭,体力不支的模样。
他转眼看了看南宫孤舟,只见对方依然在原地闭目调息,只是他面上却忽白忽青,周遭水汽已然凝结成霜。
不好!
“哟,还有心思关心旁人,看样子你对自己的境况一点儿都不担心啊。”
梅晏清阴毒一笑,手中丝线激射而来,他如数躲开,却让这本就狭窄的空间雪上加霜。那长袍衣摆已在不经意间为之割裂,不知下一次,是不是就轮到这副身躯?
顾见春不答话,心中自当焦急。且不说那万寿宫之人愈来愈多是什么情形,单说这南宫孤舟,眼下状况便好不到哪儿去。他不知道对方中毒几何,但孤傲如他,怎会容这群恶党在他山庄之中肆虐而无动于衷?若非他确是无暇顾及,只能说此人还有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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