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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辛云坐在一边看着阿福忙碌一通,她毕恭毕敬的让昭辛云等在原处看着那五车丝绸,她快马加鞭的去最近的县上,说是去找那边的分店伙计过来帮忙。说这批货物贵重且跟身家性命相关,无法报官,如今只有她们三人,两活一死,阿福恳求昭辛云留下来等着。她要去最近的青县找人来。
阿福蹲坐在昭辛云面前说了一大堆,具体说了些什么昭辛云没听明白,只是听懂了她让自己留在原地的祈求,昭辛云只得点了点头。
阿福这一去去了将近三个小时,等阿福带了人回来的时候,稀稀落落一大堆人,看着这场景都大声惊呼,阿福带的都是受庇护的于家布坊的人,阿福又说了一通,终于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说通,一堆人开始搬尸体整理货物,忙活到了天色暗沉,阿福休都不准备休息,抬着于家家主的尸首上了马车,就连夜拉着昭辛云离开。
于家人慌忙赶路,都是板车快马,昭辛云跟于家家主的尸体颠簸了一路,真是颠的昭辛云昏昏欲睡。阿福把昭辛云带进京城,一路向于家而去,此时并没有人知道板车之上还有一具尸体,昭辛云自顾跳下了马车,阿福连忙拉住昭辛云,昭辛云蹙眉。
“恩公,你这是要去哪?”阿福生怕昭辛云跑了,辜负了家主的一番嘱托,昭辛云只是道:“你们还有事,我帮不上忙,我找个地方休息,你们好了再来找我。”
应付皇家人,还要办丧事,还要料理家主去世后的变动。于家事务繁忙,确实顾不上昭辛云,阿福想了想,又觉不行,她拽着昭辛云紧紧的,昭辛云指了指对面的客栈:“我就在那里,安顿好了来找我。”
阿福看了看客栈,又想了想于府的路程,便也只能放昭辛云离开。可昭辛云才走了两步,阿福还是不放心,拉着昭辛云进了客栈,又火急火燎的亲自给昭辛云办了住处,记下昭辛云的房号,然后把人送到房间门口,才跑着离开。
昭辛云皱着眉,站在门口,忍不住转身看去,却见阿福交代了两人留下,看样子是要守着昭辛云了。
其实也没那个必要,昭辛云不完成这个哪个愿望,她也走不了。昭辛云只是想洗个澡,且于府接下来的事情过于复杂,她一个外人,也确实帮不上忙,于家货物准时交付,没有头上的悬刀,或许还能获得嘉奖和朝堂的安抚,就没有直接的伤害,而家主丧葬,于府自有一番内乱,她不明不白的插进去,也不一定有什么用。不如隔岸观望一番。如果那于府小公子是个聪明人,看了于家家主的信,也会开始筹备离开京都的是非之地,暂退江南。
她要保证的,不过是让于家以最小的损失,带人活着离开而已了。
阿福抬着于家家主的尸体还没走过府门,迎面而来的公子笑意还没收住,立马就僵在了远处,阿福跪地痛哭:“公子,是奴的错,是奴不中用,是奴不中用啊。”
阿福在外面哭的还算是内敛,一回到府中,那哭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身子附在地上都要跪不住,身后担架盖着白布,那小公子回了神,跪在地上不知所措,阿福连忙爬到那小公子的身边,哭道:“家主临终前,让奴一定要劝公子,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万万不要乱了阵脚。”
那意欲要揭开白布的手顿在半空,他深吸了几口气,这时有人冲了进来,是一个女子,她走近前院几步蓦然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此时的场景。
她看着像是失去正常人思维的眼神空洞,动作僵硬的男人,他机械的转过头来看她,那种几乎是碎掉的眼神谁对上都要软三分,,女子连忙蹲在男人身边:“清徐,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这是于姨?”
于清徐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站了起来,忍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他忍住千万难过,忍住情绪的爆发,礼仪周到的对女人道:“府中近日有大事,不好招待李小姐,您先自便。”
于清徐转身要交代府中的下人,现下手头大事,是朝廷要的丝绸,他现在要理一理,要冷静冷静。
那位李小姐急忙开口:“清徐,家中如此大事,你一男子实在是辛苦,不如我帮你料理些许,可好。”
于清徐思绪翩飞,他没有姐妹兄弟,也没有其他真心实意的长辈,此时他也只能接受李小姐的好意,他又转身给那女子行了礼,女子也慌忙回礼,于清徐道:“那便劳烦。”
李家女子名李怡,他连忙招呼于府的人开始转移于家家主的尸体,于清徐忍着内心的悲戚,将阿福叫到书房,阿福在听到李怡要插手于府的事情后,才有些后知后觉,他终于发觉了当时放昭辛云离开的恐慌,这一个外女插手一个只有儿子的偌大家业,这
阿福想到这脸色发白,关上书房的那一刻,她将家主的信递给于清徐,然后连忙道:“公子,李家小姐到底是一外人,若是插手家主后事,传到外面,有辱公子清白啊。”
于清徐抓着信,信纸褶皱,他无所谓讽笑道:“家中突发波折,又遇朝廷压下来的大事,我如何还有精力,于家小姐与我从小长大,我与李小姐关系还算和睦,我何苦要因为他人嘴舌抚了她人好意。”
阿福赶紧道:“公子,这次我能活着带家主回来,那是有贵人相助,家主死之前令我必须将恩人带回来,恩人此时在客栈安置,且家主有意让公子将恩人留在于府,这是家主遗愿,就算公子不愿来路不明的外女插手,那也不应该让李家人插手于府的事情啊。正所谓男女有别,李小姐是出自好意,那以后他人道起你们二人的关系,可是怎么也说不清啊。”
于清徐听闻,连忙问道:“你是说有人救了母亲,她还不愿意回府受恩?”
阿福连忙点头。于清徐连忙拆开信件,开头就是母亲的一腔爱意和愧疚,后面带过了一笔。
-路遇恩人,乃清风明月女君子,乖囡定要认识,于家已然事大,恩人已答应帮你一把,要好生安顿招待,若有觉入眼,定要将恩人留下。她定能保你无忧。
说的太着急,但母亲口中的恩人应该是个女子,也不知于清徐此时是否是负面情绪爆棚,他愤恨道:“既然那恩人已经答应帮我,为何到头来却只有你一人回来,我就算从小呆在母亲身边,但我到底是个男子,如此大事临危受命,我又如何能一时照应,她若是真心答应了我母亲照顾我,那为何今天来的是李怡!”
阿福没想到于清徐是这般反应,她有些愣神:“公子,你为何会这么想,她对家主有恩,家主用遗愿相托,若是没有她,奴怎么能活着把家主带回来,恩人不愿意插手于家之事,一没有身份,二没有情分,如此做那是恩人在避嫌啊!”
于清徐只觉得脑子要炸开一样,他冷声道:“别说了,恩情另外再说。 母亲的后事和朝廷要的丝绸才是于家正当头的事情,其余过后再道。”
阿福语塞。